是兄弟就来地下城砍我！
文 | 慕宏举 罗方清
8月12日，原本是《地下城与勇士》（以下简称DNF）手游版上线的日子，结果官方以防沉迷系统升级为由，推迟了上线。
地下城与勇士手游官方微博通知截图
而距离手游开发的消息传出，已经过去了五年。
预约玩家“爆破”了官方微博，声明下三万条评论，不满的留言十之七八，一片狼藉。传言将成为“腾讯史上最赚钱游戏”的《地下城与勇士》手游，仿佛就要这么“社会性凉凉”。
等了大半年的刘皓，没加入骂战，但还是失望至极。玩了12年DNF端游的他，对这款游戏注入了太多情感，即便现在公务缠身，他也会抽时间脱离现实，回到游戏世界里，体验打怪、爆装备、通关地图。
实际上这款被玩家吐槽成“毒奶粉“的2D横板格斗类游戏，从端游上线伊始就获得了国内玩家的青睐。12年间，游戏经历了几十次版本更新，有的版本吸引了大批新人加入，有的版本令老玩家不满随即退游，而DNF也在“跌跌撞撞”中走到现在。
端游庞大的受众群也让DNF手游先天就获得了巨大的关注。截至2020年8月8日，《地下城与勇士》官网显示，手游的预约人数已经突破5900万。
DNF手游官网预约人数截图
手游赚钱，但是做好手游又太难，于是乎，“换个场子”成了腾讯最常使用的策略。QQ飞车、QQ炫舞纷纷从端游转向手游业务。
问题是，市场买账吗？
“怀念一起组队刷图的日子”
实际上，2015年，《王者荣耀》还在内测时，就传出消息，DNF要进军手游市场。此后，“农药”一骑绝尘，网易《阴阳师》不遑多让，直到2018年有玩家在论坛发帖称体验了手游内测版。两年之后《地下城与勇士》正式确认手游上线时间。
往前倒12年，2008年，刘皓16岁，《地下城与勇士》端游公测时他早就和朋友约好，要去网吧“嗨一下”。那天，放学铃一响，他便和朋友冲到附近网吧，看到不少人在玩DNF。他选择了一台电脑，打开游戏界面，输入账号并登陆。随着背景乐《风一样的勇士》在耳边响起，他的地下城之旅开启了。
DNF最初版本官网截图
创建角色时，他选择了一头银发、身材修长的神枪手。滑铲、扔手雷、开枪，一切动作在他眼中都是帅气。刘皓只玩了一个小时便匆匆下线，因为被父母知道放学去网吧打游戏后免不了一顿责骂。直到今天，回想起这段经历，他仍觉得“紧张刺激”。
从那天起，班级里总能听到DNF的话题。玩过的同学往往吐槽刷图（指通关地图）难，因为早期的DNF角色攻击力很低，一个人很难打败地图领主。刘皓往往会邀请有相同任务的人组队通关，确立分工。有人负责冲锋，有人负责给队友“补血”，自己的神枪手则在较远的地方消耗敌人血量。
组队也会遇到“团灭”的情况。这时候则需要能原地复活的道具——复活币。“穷B”玩家们复活时往往会“前仆后继”，不会四个人同时复活，以节省复活币。更多情况是复活币耗尽，四个人绝望地数着倒计时结束，被地图“请”出去。
组队通关让刘皓很有新鲜感，也很享受这样的游戏方式。正因为每个人物能力有限，携带的资源也有限，所以组队尤其重要，不仅考验玩家的操作，还有脑子。
刘皓忘不了四人同时完成任务的那一刻，代表着升级成功的金光围绕在他们身边，他觉得这就是最初DNF的魅力。预约DNF手游，也是刘皓对这段美好记忆的追溯，
“听说DNF手游复刻了60级老版本，很像魔兽世界的怀旧服，就更想试试了。”他说。
开发手游，转移积怨？
和刘皓一样期待的玩家，纷纷在微博下留言 “DNF手游的登陆bgm和以前一样，一听到叮叮当我的童年又回来了”、“等了五年，终于要上线了”、“端游转手游，必须来一把”。
《地下城与勇士》手游官网截图
从预约数据看，DNF手游的前景仿佛“一片光明”，但不少玩家表达了对手游的顾虑，这些顾虑也恰恰来源于对端游的积怨。
阿莫刚接触DNF时，每周末都会在电脑前玩一整天。慢慢地，他发现游戏“变味”了。“2012年新出了一个角色叫‘复仇者’，技能又华丽又好看，相比之下格斗的感觉没以前强了，只一个技能就能消耗掉怪物四分之三的血量，不需要像之前费力地来回按技能键。”阿莫说。
“复仇者”的出现让阿莫开始担忧以后的角色都“华丽而强大”，毕竟格斗游戏的魅力在于拳拳到肉的真实和按键组合的操作乐趣。随着版本的更新，阿莫的担忧被证实，他无奈道：“2012年后大大小小的角色和职业更新了几十个，本质都是一样的，技能华丽，无脑秒杀，无聊至极。”
角色的超强攻击力让《地下城与勇士》的格斗感变得一塌糊涂，组队通关也渐行渐远。阿莫吐槽DNF端游从那时起像单机游戏一样无聊，“要是手游还是这个鬼样子，我宁可不玩”。
2012年成为《地下城与勇士》游戏的转折点。格斗类游戏的后发无力，MOBA 类游戏逐渐崛起，英雄联盟的崛起，成功地接替了地下城与勇士的位置，《勇士》逐渐走入生命周期的后半程。
此前根据《华创证券》显示：《地下城与勇士》端游在2008年正式运营，成为2009-2010 年间腾讯业绩的主要动力。2009 到 2011年三年间，其收入占腾讯游戏收入比重 30%以上，占腾讯总营收比重 15%以上。
在2011年活跃付费账户达到880万，其PCU（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达到260万，创下当时的世界纪录。
风光不再，除了MOBA游戏的崛起外，游戏自身也存在问题。除了格斗感被弱化，DNF也逐渐不出意外地被玩家诟病为氪金游戏。
玩了六年DNF端游的杨虎一共花了4万人民币，“三四万在DNF里就是贫民玩家，游戏里氪金千万的大有人在，最出名的斗鱼主播旭旭宝宝作为DNF一哥就充了几千万”。在他看来，这类非竞技类的游戏，想要变强要么充钱要么花时间。但是随着游戏的衰落，装备贬值严重。
“曾经花两三千打造的装备，现在估计已经贬值到了30元不到。”他自嘲。
贬值到30元的装备
另一位玩家张洋坦言“DNF确实是个氪金游戏，攀比风横行，最多的时候一年充了一万买礼包、打造装备”。虽然他已经预约手游，但表示“估计不会去玩，从头开始刷图做装备太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在DNF玩家中流传着一个段子。每个新手玩家进入游戏后会遇到名叫“赛利亚”的人物，一脸清秀的她总会说：“今天，又是充满期望的一天。”
在玩家们看来，清秀的背后是那句现实的：“今天，又是充满七万的一天。”
文艺复兴？
在今年腾讯公开的2020年第一季度业绩中，个人电脑方面，由于中国不少网吧在疫情期间暂停营业，加上《地下城与勇士》表现逊色，国内业务受到影响。
但即便如此，“端改手”的尝试凉凉基本上是小概率事件。接近6000万的预约量接近《和平精英》当初7100万的量级，和已有手游相比，已经是无出其右，流量基本盘在，楼塌的可能性少了很多。
另外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游戏代理商的腾讯运营和开发的能力依旧值得信赖。即便把它称为“游戏公司”依然不那么心甘情愿，但真金白银在那儿，再高傲的原创头颅，都得给人低下。
唯一的变量是，无论是DNF端游还是2D游戏，在如今3D游戏横行的世界，曾经炫酷的场景已经打上了时代的痕迹，内测时老旧的画风、粗糙的画面仿佛梦回2008。横版格斗游戏的内核，裹挟着赛博朋克的文艺复兴，受到新的玩家接受的概率有多大。
当然，如果官方再不把端游老玩家当人，集体反水“起义”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
另外，我们发现在“端改手”的路上，过去20年的优质端游IP基本上已经被瓜分得所剩无几，换句话说，国内游戏厂家花了极短的时间消耗了20年积攒的爆款，消耗速度远远超过孵化速度。
余粮吃完了，还吃啥？
内容统筹：张 峰
责任编辑：韩佳芸
值班编辑：杨 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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