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与鱼

《七》

有过一种状态

不愿意让人靠近

也不愿意靠近别人

更不愿意去喜欢接受一个人的绝望感!

深海与鱼_第1张图片
图片来自网络

后来有一次,在夜里我又想起了她问我为什么会选那只红笔的事。

于是睡意渐远,乘着夜的宁静,我一点点思索原因。大约半个小时的思索的尽头闪现着一张模糊的笑脸。突然发现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从心底里赞同起来。

我看着时间并不是很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她留给我们的那串号码。电话一拨出去立刻就被她接到了,就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没有多一秒的等待。

这让我有些吃惊。

我抱有歉意的问她是不是打扰到她休息了。她说没有,声音里似乎有一点对这种打扰的期待。我不明白她是在期待什么,但是也没有直接发问。作家嘛,思维总是和我们大众的思维是有些区别的。

她问我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简单明了的告诉她我想问她一个问题,原本我是想告诉她我已经理解了她上次所说的话,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

她说想问些什么。

我咬着嘴犹豫了半天,因为我跟她其实一点都不熟,想问她这个问题完全是因为和她上次的对话对我而言是有很大作用的,因此我在心里就把她当作了一位朋友,但是在我想要问她问题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其实我跟她除了一次工作上简单的采访之外,没有任何过多的交流。这个事实让我犹豫不决。

她见我不说话便主动讲起话来,说很感谢我打这个电话给她,因为眼下她正因为小说情节设定而苦恼,而我这通有些打扰的电话将她从苦恼中拯救了出来。

听她说完,我也明白了她语气里面期待的原因。她说白天的时候也会写一些东西,但是总是无法让心绪完全凝聚在电脑桌前,所以她大部分的故事情节都是在夜里构思的。

我问她是不是所有写书的人作息时间都是与常人颠倒的。她说这个不一定,因人而异,也因作品的风格而定。有些作者作品偏写实一些,写实的作品注重的是对平时生活的感受和对特定事件细节的描写,虽然也会费一些心思,但是至少还有现实记忆和经历支撑。可是完全靠着想象创作的作品就不同了,在没有一点现实基础的同时若想要把一个故事情节描写的逼真动人,那就需要作者心静神宁,完全的让自己进入到故事情节里面去才可以写得出来,否则,心烦意乱是根本没法进行写作的。

她说,曾今她花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坐在电脑桌前,想要写一段心里对话的故事情节,想的快要奔溃了,愣是几行字都写不出来,就算勉勉强强写了几行,也是一些狗屁不通的废话。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在白天轻易动笔了,除非是有一些昨夜就已经想好的内容需要补充之外。

她说,黑夜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当你关掉屋里所有的灯,拉上窗帘,静静地坐在任何一个角落,就会有一种一人一世界的感觉。当你感觉世界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敢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的构思自己需要的情节。而白天是不会让你有那种感觉的。

我点着头,看着床头暗黄的灯光,嗯了一声。

我问她是不是开始写下一部小说了,题材是什么。她说一切都还在构思中,不过你也看到了,并不怎么顺利。听着电话里她的苦笑,我问她有没有想过写一部青春爱情类的故事。她笑着说其实那种题材对她来说更难写,那种题材看似哪里都有,但其实最不好把控。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或者是亲眼所见,很难在没有任何现实的基础上凭空创造出一段深得人心的故事。

她又说,她自己虽然也有过几段感情经历,但是那些远远不够撑起一个青春,也不能被当成一个好的爱情故事。所以在没有遇到特别的故事之前她并不打算触碰青春以及爱情这两个庞大的类型。

我们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她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创作灵感还有许多外出取材的乐事。我想这一聊过后,我们应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朋友了。

在最后,我问她,你认为人会不会失去喜欢的能力。她大概思索了三秒,然后郑重的说道不会,但是人会忘记喜欢是什么样子。

我问她,如果真的忘记了应该怎么做呢?她说,如果忘记了,就需要我们重新寻找,可能有些难度,但是一定要把它重新找到。

我想她已经知道那个忘记的人是我。但是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邀请我有时间让我去她那里喝杯咖啡,顺便可以聊聊写作。我笑着说好,有时间一定去。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点开邮箱,我看到了一封邮件。

上面写道:

若想要喜欢一个人,首先你得学会喜欢自己!

我希望你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独特的道路,了解自己并且接纳喜欢自己!

自从上次和李毅通话之后,我们没有再次联系过。一来,关于他上次的问题我还没有答案。二来,我怕我打电话给他又没什么话讲。想想还是不打了。

“嗨,郁晨。下班请你喝咖啡吧?”楚亦然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中间,神情愉快的拿着一叠纸从主编那里走了过来。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是什么意思。他停在我桌前笑道,“哎,别多想,这不是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过你嘛,正好,难得今天能按点下班,就一起去喝杯咖啡呗,怎么样?”

多想?这话说得,好像我推脱就像我心里有鬼一样。

我还没说什么,在我边上的沫如感兴趣的凑了上来,眼睛闪光的说道,“楚大帅哥,带上我呗,两个人是喝,三个人不也是喝吗?再说了,我不会得寸进尺的,就一杯卡布奇诺怎么样?”沫如双手抱在一起,伸出一根手指,在我和楚亦然的眼前晃着。

楚亦然瞥瞥她又瞥瞥我。一拍桌子,说道,“得嘞,反正也就一次,请就请吧!”说完假装心疼的摸摸胸口干咳。

“哎呦,这都吐血啦?既然这样,把我们哥几个也捎上呗,我们也不得寸进尺,一小杯卡布奇诺就好!”资深老编辑老陈走过来,笑的和颜悦色的拍了拍楚亦然的肩,冲大伙儿使使眼色。大伙一看有免费咖啡喝,便一个劲儿地拥了上来。楚亦然一副心塞模样,趴在我的桌子上,头也抬不起了。

“今天的咖啡我请大家伙喝。”

楚亦然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大家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因为是我说的话。

突然间这样,让我有点尴尬。我咳了一声,抬脸问道:“半个小时后,西格茶咖,可以吗?”

老陈第一个接我的话,他习惯性的拍拍我的肩。笑道没问题。大家伙听了也都说好,然后就各自准备下班了。

楚亦然和沫如依旧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你们两个,不下班啦!”我望了望他们呆住的脸。不就请喝咖啡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你还是安郁晨吗?”楚亦然的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我,那种眼神的感觉在我看来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奇葩,“别人请你吃法从不出现,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要请大家喝咖啡?我没听错吧?”

“对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沫如在一边插话。

“哎,好好说话啊,要是郁晨的咖啡跑了,你们两个请!”老陈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警告他们两个。楚亦然和沫如立刻和蔼的笑笑,异口同声的说道,“那还是算了!”说完讪讪的走开了,临了还不可思议的扫我一眼。

这时候主编也下班走了出来。看着大家一脸兴奋的样子调侃道,“哎呦,是不是不加班都这么高兴啊!”

“不是,加班都加习惯了,不加班还有点不适应呢!”老陈边上的李飞说道。主编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这样吧,要不我把明天的工作给你们,让你们加加班?”老陈拿着一叠纸,冲着李飞的脑袋就是一下,又冲着主编笑道,“我们可不是因为早下班高兴,我们高兴是因为今天下班郁晨请大家喝咖啡的事,这小子说话搞不清楚重点!”

主编的眼睛又看着我。仿佛在询问为什么不请他。

“主编一起去吧!”我笑了笑,“不过只有咖啡!”

他眼睛明朗的看着我笑了,说道,“本来小安第一次请咖啡我应该去的,但是今天家里有点不方便,我就不去了,你们大伙去吧,好好喝喝小安的咖啡,可是比玉露琼浆还难得呦!”说完,对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主编姓李名单(dan)。平时我们社里的人都叫他老大。就我一个人喊他主编。我本来觉得有点怪,一直想改,但就是喊不出来。几年过去了,他习惯了,大家也习惯了,我自己也觉得见怪不怪了。主编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成家立业,也有孩子了。算是社里安定下来的一个成功人士了。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老陈的年纪比主编还大。原来我一直以为老陈也是有家室的成功人士,后来沫如告诉我,其实老陈是一个单身父亲,在我进入华枫报社的前一年他就和妻子离婚了。因为妻子酗酒的原因,法院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嘟嘟判给了老陈,老陈怕他的妻子无依无靠,房产什么的也就没有动都留给了她。只带了年幼的女儿嘟嘟净身出户了。

我从来没有和老陈有过什么交流,对于他我只知道脾气挺好,总是笑嘻嘻的。偶尔有一次听他教育社里的年轻人感叹说,你们呐,就是不知足,年轻的时候不珍惜身边的人,等你老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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