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格日记——蓄力

2018-4-18  多云  多安慰媳妇儿，陪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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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活儿干找我呀，我们现在太缺人了。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能亏待得了兄弟吗？正好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一块儿去，我敢保证你肯定喜欢！” 刘辉那一嘴黄牙快要贴到了吴亚龙的脸上。七年未见，当初的话犹在耳边，吴亚龙想，最多就是吃顿饭，自己就算饿死，也不要跟着刘辉干。

        “亚龙？你怎么也来了？我的天哪！多少年没见你了啊？来来来，快坐，咱们今天好好叙叙旧。”看到马鸣萧的一瞬，吴亚龙就想溜出这个房间，多少年的同学聚会从未去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怕见马鸣萧。高中的时候他们是要好的朋友，一块儿打球写诗谈天说地无话不聊，可现在呢，他该和他聊些什么呢。

        “…嗨，暂时没有工作这都不算什么，实在不行跟着刘辉干一阵子也行。亚龙，我一直相信只要你肯脚踏实地干点啥，那是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的。有句俗话不说了吗，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倒炕。不过说起来，这么多年，你身体还是这么瘦，不像我们，肚子起来了就再也减不下去了。”

        “听见没有，我的话不正经萧哥的话还不正经吗？你就把心放宽点儿兄弟们不会害你的。对了鸣萧，你那个新书带的还有吗，亚龙拿一本，你出了书兄弟们都得捧捧场，以后你成了大作家我就有吹的资本了啊。”吴亚龙从马鸣萧手里客气地拿过书，看着书的黑色封皮上的几行字：

        这个世界八十亿人都在写着自传，每本自传的开头都要拯救地球。屠龙少年握刀的手有些发颤，他不知道这条路上除了自己无人可救。

        吴亚龙的手也有些发颤，他一声不吭闷掉了杯中的白酒，想要再来但没有人给他满上。

        “鸣萧，辉子，今天见到你们非常非常非常高兴，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吃着，不用管我，我走了…鸣萧，有啥事儿找辉子他一准儿给你办了，我去上个…再聚再聚……” 两个人都没怎么留他，他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狼狈地离开了。

        吴亚龙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家，父亲早已睡下，如果吵醒了父亲这一晚上就别想睡了。他轻轻地在自己的书桌前面坐下，书桌上有两本书，一本是《现代诗歌精选》，一本是《美国的民主与自由》。书的前面有一堆凌乱的稿纸，稿纸上有一堆凌乱的文字，难以辨识。他愣愣地坐了一夜，最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刘辉手下的电话吵醒了。

        “是吴什么龙吗？刘队让我叫你上班了，动作快点，有案子。”

        吴亚龙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出门的时候也很久没整理整理自己了。他怀着一点新生活的希望到了指定地点，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案子，就是去收缴一些会所和大型棋牌室什么违法经营的罚款，他纯粹是去充人数的。吴亚龙下午就不想去了，可没想到刘辉亲自打来了电话，他不得已又赶去了刘辉的办公室。

        “阿龙啊，听说你上午干的不积极呀，后面得加把劲儿。这个老马呀非得让我给他找什么会计，几十万块钱的事，我哪有那个闲功夫…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这样安全点儿，上得也快。我跟你说你嫂子可漂亮了…” 隔着两三米，吴亚龙就能闻到刘辉身上扑鼻的酒味儿。从他的嘴里，吴也知道了马鸣萧这次来是想让刘辉帮忙找几个吞了他们公司几十万逃到这里的财务人员，不过这跟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恶心，咽了口唾沫开口道：“辉…刘队，我想在外面多跑跑，锻炼一下自己。”

      “跟着我就是在外面跑，你以为我每天坐办公室呢？现在违法犯罪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分十个都分不过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我也还有点头疼。走，跟我回家去看看你嫂子去。”

        刘辉的家在一片高档别墅区，和吴亚龙的小区只隔了两条街。中午回家的时候吴和父亲说了刘辉的情况，父亲冷笑一声，说早就知道了。吴亚龙的父亲经常在遛弯的时候路过刘辉的家，里面总是有人在喝酒唱歌吵吵嚷嚷的，吴父很是不以为然。

        推开门，一股烟酒味儿让吴亚龙不禁捂住了鼻子，刘辉见状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大大咧咧道：“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娇气。叶子，来人了，看看你还认不认得。” 说完这句话，刘辉便自己进了屋，留吴一个人待在客厅里。过了很久，木质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吴亚龙控制自己不要扭头去看，直到来人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他才作恍然状站起来伸出手并朝前瞧去。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比自己多了几分沧桑，淡妆并不能遮住眼角的皱纹。她穿着一身肥大的睡衣上面沾染着一些烟酒的污渍，但一头短发却是整整齐齐乌黑发亮。

        “谢谢…谢谢嫂子，我叫……”

        “吴亚龙，怎么，认不出我了？再看看。”

        他终于大着胆子仔细观察起来那张略带倦容的脸庞，随即一种被尘封记忆打中的痛觉让他一声低呀。

        “你是——那个那个学姐？？”

        “嗯，我是叶明霏，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得好吗？当初你问的问题，现在自己有答案了吗？”

        “我我都忘了我问的是啥了，挺好挺好的，我这个人就是懒，没做好很多事情…学姐你…”

        “你知道吗？刘辉这些年其实一直暗暗关注着你，和我说起的时候他总是笑话你，可我，有的时候挺羡慕你的，你竟然能傻到今天。”

        “我…傻…是挺傻的…” 吴亚龙低下头搓了搓手，转移话题道：“哎辉子，不是，刘队呢？”他自顾自站起身试探着向屋里找去，只见一间卧室的门敞着，他进去一看，刘辉四肢大张陷在床上，头上戴着一个充满设计感的金属头盔。吴亚龙静悄悄地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叶明霏，叶冷笑道：“玩儿吧，最好死在里面。”

        “这是，游戏设备？他为什么不用眼镜玩？”

        “VR眼镜里的游戏哪有这个真实刺激，这一玩儿能玩儿一整天，吃喝拉撒都省了。里面跑车美女金银珠宝什么都有，他门都不用出想怎么爽怎么爽！”

        “我是那种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人吗？”刘辉这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缓缓站了起来摘下头盔，捏了捏干涩的眼睛，眯着一只眼看向客厅的吴亚龙，开口道：“怎么样，你嫂子漂亮吧。”没等吴亚龙开口，他又说道：“主要是学历高，你是赶不上了。走吧，跟我逮人去。”

      刘辉虽然嘴上不当回事儿，但暗地里对马鸣萧的案子上了不少心。经过一周多的侦查，他们顺利地锁定了其中一个涉案人员潜藏在一家酒吧当中，当晚，刘辉亲自带队，吴亚龙跟队，一行七八个人身着便衣直扑向那个酒吧。到了之后，刘辉身先士卒第一个进去，吴亚龙和另外一个人紧随其后，剩下四个人在外围蹲守。正当刘辉要对坐在吧台前喝酒的嫌犯实施抓捕的时候，身后的吴亚龙突然定住了，一个服务员躲闪不及撞上了他，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嫌疑人猛地一回头，随即夺命狂奔，刘辉一声炸雷似的咒骂飞扑而上，第三个警察也连忙赶上。可吴亚龙还是一动不动，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了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