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伤痕

主要人物:冯云——男,重案组成员,曾破获多起大案,以勇猛果敢著称。

赵长风——女,重案组成员,冯云的搭档,细致谨慎,观察能力出众。

时间:当代

地点:城市

[冯云躺在舞台的中央,左手攥着一罐空啤酒。一束微光打在他的身上。一阵铃声响起,汪峰的《光明》]

冯云  (缓缓地摸着头起身,表情痛苦。挣扎着去够地上的手机,拿起来,摁下接听键)

赵长风  (急促地)冯云,你在哪儿呢!体育馆发生命案,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被发现死在厕所里,快过来!

[嘀嘀两声之后,冯云也马上挂断了电话。匆忙起身,跑下场去。场上,一地的啤酒罐。]

[若干警员上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有的拍照有的取证。还有人在旁边低声交谈着。冯云匆匆跑上场,越过警戒线,赶到众人身边。]

冯云(向赵长风)什么情况!?

赵长风(神色冷峻)初步判断是被人殴打致死,在体育场的篮球架子旁边,发现了死者的书包,他是市第十三中学的学生,刘祺。我们已经联系学校,通知家长过来辨认了。

冯云(大惊失色)刘祺!!!

[一对夫妻跌跌撞撞的跑上来]

刘先生/薛女士(带着哭腔)祺祺!祺祺!祺祺你怎么了祺祺!

赵长风(面有戚容)两位,不要再过去了,请不要破坏现场。

刘先生(不管不顾的要进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怎么了啊我的孩子!

赵长风(叫人拦住)刘先生你冷静一下,你看看这是你的孩子吗?

刘先生(急哭了)这就是我的孩子呀就是呀!

赵长风(强作冷静)他昨天有没有和你们说和谁去哪儿了?

刘先生(充耳不闻)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看我的孩子呀!

赵长风(有些着急)刘先生,你……

冯云(摸了一把脸)长风,我来吧,我认识他们。(向刘先生薛女士)刘哥,嫂子,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杀害祺祺的凶手的!你们先冷静一下,来,我们这边说。

[三人向舞台灯光暗处走去]

[赵长风叹了一口气,蹲到地上继续取证起来。她比照了一下凶手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发现有将近三十厘米。她用镊子夹起一团卫生纸,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

赵长风(皱皱眉)啤酒……

冯云(面有怒色,快步向赵长风走来)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他们只知道孩子昨天放学早,说是和同学玩儿去了。一直到晚上还没回来,他们昨晚已经报了警。这个王八蛋!连孩子也下得去手,我要是逮到他……

赵长风(疑惑地)你和受害者父母,认识?

冯云(叹了口气)我们是邻居,他们人很好,我几乎每天都去他们家蹭饭。那一家子,真是太幸福了,每晚吃饭的时候都有说有笑,不像我们家……刘哥和嫂子从来也不逼祺祺学习,但祺祺自己知道上进,脑瓜也聪明……没想到,没想到……

赵长风(两根手指提着一个袋子)拿着,去局里登记一下吧。我去十三中问问他的同学有没有知道他昨天的行踪的。

冯云(变色)这让小郑拿回去不就行了吗!我和你一块儿去

赵长风(脱下手上的手套,并不看他)你回去,顺便也冷静冷静,休息休息。一身的酒味儿,怎么查案。

[赵长风下场。冯云默然愣了一会儿,缓缓拿出兜里的车钥匙,背对观众作开车状。荧幕上出现车和街道加以配合。众人抬孩子下场。]

[舞台后方出现一对父子,父亲在当街打骂孩子。冯云看到,马上下车制止。]

街头父亲(怒不可遏)又不及格又不及格!!我他妈养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冯云(义愤填膺)你干什么呢!住手!混蛋!

街头父亲(不屑地)你是谁啊!我打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冯云(怒气冲冲的拿出警官证)我告诉你,反家暴法已经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听劝阻,我可以直接把你带到局里去!知道吗!

[街头父亲推搡着孩子骂骂咧咧的走开,冯云面有不甘的看着他们走进小区里去。然后开车回到了警局]

女警员甲(偷偷的看了几眼阔步走过去的冯云,对女警员乙悄声说)快看快看!冯警官!

女警员乙(抬眼看了一眼,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帅好帅好帅帅,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每次行动都是身先士卒,身上有五处刀疤,一处枪伤……

女警员甲(争辩)谁说的!是两处枪伤!

女警员乙(不怀好意)你见过?

女警员甲(恼羞)我!你!哼!

[冯云把东西交接好,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马上又驱车去找赵长风]

冯云(表情凝重)调查的怎么样?

赵长风(眼皮不抬)经常和祺祺打篮球的一个同学说,祺祺昨天,说是要和一个高手练球技,至于高手是谁,他谁也没说……

[冯云的脑子突然嗡的一下蒙住了,只听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响起:“冯云哥哥,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去打篮球呀?”

“等哥哥把坏人抓到了,就陪你去!”]

赵长风(面色平静)你怎么了?

冯云(强作镇定)没,没什么。

赵长风(盯着冯云的皮鞋)你的鞋,好大啊,多少码?

冯云(依旧有些出神)啊?哦,47

赵长风(努力想笑出来)你脚怎么这么大?

冯云(这才回过神来)小时候我爸老给我买大一号的鞋穿,就这么放大了。

赵长风(拿出一张纸)这是我问到的经常去体育馆打球的人的电话,大概有十几个。我们分头去调查吧。

冯云(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纸)好。

[悬疑的音乐响起。赵长风在舞台后面暗光处询问了好几个人,冯云则迈着沉重的脚步,退下了舞台。赵长风询问完之后,也退下了舞台]

[汪峰的《光明》响起]

赵长风(疲惫的)怎么样?

冯云(支支吾吾)没,没有人见过祺祺。

[沉默]

冯云(喉咙发干)你那边,怎么样?

赵长风(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这几个人,每天都去打球,就昨天没去。

冯云(暗松了一口气)哦,这么不巧。

赵长风(不动声色)我在光明路中医院这儿,车放家里了,不想开车了,头晕,你来接我吧。

冯云(心疼)在那儿呆着别动,我马上过去。

[赵长风在舞台左边出现,冯云从舞台右边作开车状来到舞台左边。]

冯云(关心的)快上车,怎么样,好点没?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赵长风(面色痛苦)去警局。

[车辆在市区穿行,二人无话。赵长风把头偏向窗户,好像要睡着了。]

冯云(手伸向赵长风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赵长风(眼睛突然睁开)没有……

[沉默]

赵长风(鼓起巨大的勇气)你手心怎么受伤了?

冯云(骤然睁大了眼睛,惊慌失措)没有啊!

可能,可能是不小心划到了什么吧。

赵长风(轻吐一口气)哥,那是咬伤。

[沉默。冯云的脚慢慢想要踩向刹车。]

赵长风(突然用枪抵住冯云的腰)不许停,去警局。

冯云(强作疑惑)表妹,你这是干什么?

赵长风(扭头看前方)有七个人反映,昨天下午,看到和祺祺打球的,是你。

冯云(全身一松,沉默良久)哦,是吗?

赵长风(肩膀耸动)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你也就是喝喝酒,晚上睡不着觉去街上撒撒酒疯……大夫告诉我,你有轻微的精神分裂,我怎么都不信。真的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会杀人……为什么,为什么啊哥!

冯云(苦笑)也许是因为,他的爸妈,太好了吧……

赵长风(低下头,滴下泪水)这么多年,你还是无法,原谅姑父吗?

[悲伤的音乐响起,冯云被关了起来,坐在舞台中央背对观众。音响里还放着从小到大爸妈的打架声和父亲对他的打骂声。然后,声音渐渐变小,消失。《光明》歌声响起。赵长风拿起冯云的手机,摁下接听键。]

赵长风(哽咽)喂?

冯云父亲(有点失落)哦,是长风啊,你哥呢?

赵长风(强忍悲痛)我哥,他受嘉奖呢,又立功了。

冯云父亲(欣慰的)又受嘉奖了,这小子,对得起我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长风啊,不忙的时候,让你哥回家看看,不是我愿意见他,是你姑老念叨着他,你也跟着一块儿啊。

赵长风(快说不出话了)哎,好……

[《光明》音乐响起。冯云变坐为跪,肩膀耸动,依旧背对观众。]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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