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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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巴黎和平解放75周年。曾在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看到的巴黎城，100多年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然而巴黎曾在二战中险些毁于一旦，沦为废墟。

        “巴黎烧了吗?”

        这是纳粹头子希特勒于1944年8月25日巴黎解放那天，在“狼穴”里向他的参谋长气急败坏提出的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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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盟军诺曼底登陆后，巴黎解放指日可待，希特勒下达命令，一旦巴黎守不住，那就实行焦土政策，把整个巴黎连同它的很多辉煌建筑和艺术宝藏付之一炬。他要让盟军赢了这座城市，却输掉了一切。

        接到这个命令的是德国的“铁血将军”---冯·肖尔铁茨，自然这位忠心耿耿的将军毫不质疑这个残酷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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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巴黎烧了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我们都知道后来巴黎城完好无损，不然我们就只能在黑白照片上看到埃菲尔铁塔，凡尔赛，卢浮宫…

        巴黎解放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这个最为铁石心肠的人，这个时候拒绝毁灭巴黎？转而选择背叛他们至高无上的元首?

        这事要从巴黎解放前几天说起，维系政权的巴黎市长泰丁格秘密得知了巴黎即将遭遇的噩运，抱着渺茫的希望找到肖尔铁茨，把他引到大宅院外的阳台上，请他看一看阳台外的景象。在他们身下的路上:

        一个身穿花布衣裙的漂亮姑娘骑车经过，一手按着被风吹起的裙子。在杜伊勒花园的绿色草坪中间，未来的小水手们在把玩他们的玩具，帆船就在圆形小池塘边上。河的对岸，中午灿烂的阳光下埋葬着拿破仑的荣军院的金色圆顶，闪闪发光。在它背后，埃菲尔铁塔耸立在万里晴空之中。（摘自《巴黎烧了吗》）

        泰丁格说:“给位将军的任务常常是毁坏，不是保存。不妨设想将来有一天你有机会作为游客又站到这个阳台上来，再一次欣赏这些使我们欢乐，使我们悲伤的建筑物。你能够这么说:‘本来 我是可以把这一切都毁灭掉的，但是我把它们保存了下来，作为献给人类的礼物。’我亲爱的将军，难道这不值得个征服者感到光荣吗?”

        冯·肖尔铁茨沉默不语。过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向泰丁格说，口气缓和多了:“你很出色地完成了你的任务。而我作为德国将军，也同样要完成我的任务。”

        但是最后我们知道，他没有选择毁灭，而是宣布停火，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但谁又能否认，巴黎之美不是打动这个铁石心肠之人的一个因素呢？

        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喜欢这些漂亮的巴黎女人，把她们杀掉，毁灭她们的城市，会是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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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到这儿，也许大家还是无法对巴黎的美产生具象的感觉，那我们不妨把时间定格在1944年8月25日，看看解放巴黎那天的真实场景。

        整个巴黎的人几乎全部涌上街头，堵住这些军人吉普车、装甲车以及坦克的进路，当然他们不是为了阻拦进军，他们纷纷跳上车，往车里不停塞东西，香槟、蔬果、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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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人好似为了这一天，特意准备了很多年。”他们偷藏了香槟，还将一些碎布编织成一面面法国国旗，还藏了许多鹅肝酱，而过去这些年来他们即使挨饿都不肯打开，他们相信会有这样一天的来临。激动的巴黎市民不约而同地唱起了高亢的《马赛曲》，巴黎圣母院的钟鸣彻整个巴黎!

        晚上，美国大兵们被热情的巴黎市民带回家。一个29岁的年轻士兵记述下了在蒙马特一座公寓阳台上，他亲眼看到的多年梦中巴黎的所有景色:

      在渐深的暮霭中，它们的轮廓如今仅依稀可认：埃菲尔铁塔，圣母院的双塔，塞纳河懒洋洋的弯曲河道。那对上了年纪的法国夫妇和我并肩站在那里欣赏巴黎的夜色的降临。我是他们邀来一起喝一杯的，肩上还扛着冲锋枪。
        自从1939年9月3日以来，巴黎第一次无所畏惧地灯火通明起来。为了要表示庆祝，巴黎市的电工向全市输送了电力。我面对这样壮丽的景色不禁目瞪口呆。身旁的那位太太也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慢慢地，仿佛是在梦境中一样，她把酒杯举过阳台铁栏杆向下面的城市，轻声说：“光明之城。”（摘自《巴黎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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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的确不似金钱、硬知识那样令人们趋之若鹜，但是审美的价值绝不可小觑，甚至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审美是有社会功利性的，这种功利性不同于个人狭隘的实用功利，是无私的，自由的。

        所以我要说，美在一定程度上使巴黎完成了自救，这光明之城。

                                                            2019.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