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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段奕宏,很多人眼前多数会浮现一个硬汉的形象。
但其实,多年前他曾在电影《爱有来生》中搭档俞飞鸿,饰演一位不愿投胎一心守候爱人的深情男子。那是段奕宏在剧组待得最久的一部戏,足足八个月,他从零基础学骑马开始进入角色。
在这部电影里,段奕宏饰演的阿明举止莽撞又包蕴柔情,那时他的眼神就已经充满占有欲,有股放浪形骸的坏劲儿。
被他爱上了,你就别想逃离。加零姐就是在那一部电影,醉倒在段奕宏眼神杀里。
所以,当后来大家频繁说起段演员的眼神表现力时,零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那是他独有的一抹底色。
但底色并不是天生就有的。
考中戏,考了三年。前两次,因为外形气质和表演呈现达不到中戏的要求,都被刷下来了。咬咬牙,憋股劲,坚持再考终于被录取。
哪知,大学生涯才是真正的试炼场。整整四年,没有人来找段奕宏拍戏。别人跟他说,你的外形不适合当演员。眼看同班同学印小天、小陶虹都去拍戏了,他煎熬自卑、异常焦虑。这让原本就害羞含蓄的段奕宏,更加封闭自己。
多年之后,他对媒体袒露过,这段经历让他严重怀疑自己,甚至到了想轻生的地步。
值得庆幸的是,段奕宏有个死磕的劲。珍惜每次得来的角色,他会认真反复练习无数次。同时一边演话剧,一边慢慢沉淀。
早年跟郝蕾主演话剧《恋爱的犀牛》时,眼神传递出来的情绪就已经很有感染力。
然后终于等来了《士兵突击》里,狡黠、铁血的糙汉子袁朗,观众第一次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原班团队又打造了《我的团长我的团》。 2008年年初九,段奕宏进了组,到八月份停机,整整拍摄了172天。每天花1个多小时化妆,再用两个多小时卸妆,平均每天要带妆十多个小时,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觉。
剧组还发生了两次重大事故,一波三折,这部剧的市场反响并不如想象中的热烈,“不能总想着收获大于付出这种便宜事”,拍完《我的团长我的团》后,段奕宏比从前更能沉得住气。
早几年,他演了几部作品,还是常常会产生疑惑。“每个人都说我戏好,为什么没人找我拍?”只能继续屏住气,耐心磨。
直到2015年,《烈日终于》中正义又莫名挣扎的警察伊谷春,让观众认真发现他:这个演员具有惊人的呈现力。那时他已经养成了养成了拍戏前去体验生活,揣摩角色的习惯。
为饰演《烈日灼心》中内心复杂的警察伊谷春,段奕宏到厦门派出所体验生活。接待剧组的警察干部很热情,但他偏偏注意到到一个沉默少语的老副队长,觉得那才是跟角色符合的气质形象,便下定决心一直跟着他学习了半个月。
在最近电影《引爆者》中饰演矿工炮工,他又下井一千米,从50后到90后,各路前线的挖矿工人都要聊一遍。他也知道,有些工人不愿跟人说太多。“人凭什么跟你说真心话吖?”但他还要聊,“找愿意跟你说的谈呗”。
其实,老说演员有多努力,也挺烦的。努力是肯定的,不然凭这不算出众的长相,观众怎么可能注意到你? 更重要的一点,能让人记住的好演员,往往都是非常有特点的。
段奕宏身上,有种凶猛的矛盾气质。这比帅,更具有魅惑力。
就好像是一个性冷淡的“纵欲狂”。
香港编剧庄文强说他深不见底。可不是,段奕宏的底色早已修炼至变幻万千。
当你以为这次他扮演的是正直不阿的警察,他又露出变态杀人犯的模样;当你以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毒枭时,他又成了一副战战兢兢的编外工人的嘴脸。而且,演硬汉的角色特别容易招致一股土气,段奕宏却能够在极土与极刚硬的边界形成危险的吸引力;小人物又往往容易显得猥琐,段奕宏又能将底层人物的龌蹉与温柔结合得天衣无缝。
真是矛盾又合理。
他适合湖南冰冷的暴雨,适合厦门湿热的燥风,适合一切极致的环境调性;适合南方的小镇,适合凛冽的军营,甚至连隐隐弥漫“断袖”之意的矛盾警察(《烈日灼心》中看邓超的眼神分明藏着爱);又或是无性的偏执狂(《暴雪将至》中,相比女人,恋尸癖才是余国伟的问题所在)都和他出奇的相称,怎么办呢?!
但段奕宏仿佛还是当年在中戏念书的那个焦虑患者。
他说他有短板,有局限。在微博中说,在采访中说,在拿到国际影帝的舞台上也这么说。
忐忑不安——这是段奕宏常有的一种感觉。他坦诚每一次创作新的角色,都感到力不从心。
他清醒,深刻意识到自我的局限,这是他促使自己不断丰富底色的本能。
在现在的演员中已经很难找到像段奕宏这般木讷老实的演员了,更贴切地说应该叫勤奋执拗。跟他合作的演员或导演都形容过他这种偏执的任性。
《烈日灼心》的幕后工作人员说,大家很多都不知道段奕宏是什么时候离开剧组的。往往先杀青的主演都会热闹地跟大家寒暄一番,段奕宏从不搞隆重的形式告别。
但是在拍戏时讨论角色,段奕宏每天连做梦都恨不得跟曹保平导演“干”起来。拍《记忆大师》的时候,黄渤也形容段奕宏:“他对戏特别较真,心里边儿必须走通顺,才能投入进来。”
最后连影帝都只能表示,“太倔了,只能宠着他呗。”段演员也说了,每次合作,他都抱着下次别人不愿再和他合作的准备。“以后不合作没事,但这次我一定要给足你”。
时代越来越浮躁,有人喜欢感慨人生的不公平。与一些人相比,也许还未出发,我们就已经落后了。但没关系,因为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想去的地方是哪儿。
今年一年,已经看了三部段奕宏的电影作品了,他凭借《暴雪将至》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拿到了最佳男演员奖,加零姐甚是欣慰,然后又有了《引爆者》。
身边的女朋友聊起段奕宏时,也开始使用“行走的荷尔蒙喷射机”这类代名词。即便他已经44岁了,脸上被注入岁月的痕迹。但粉丝说在荧幕上,段奕宏每一条鱼尾纹都自带魅力,性感得让人想轻轻抚平。
如此看来,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腼腆男孩,真的已经很酷地找到了自己成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