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毛巾多少钱?”顾客拿起一条雅思毛巾问张商,正值节假日,市场上熙熙攘攘,人流攒动。
“十块。”张商若有心事的打着电话,用眼神瞟了一下顾客。
“别人家都是八块五,为什么你家卖的这么贵呢?”顾客盯着张商,希望得到一个合适的价位。
“我给你说,我这就是十块钱,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走。”张商用手挡住手机的话筒,生气的对顾客说道。
“哼!什么破服务态度,我还不想买呢。”顾客气冲冲的把毛巾扔下,扭臀挎着背包走了。
“商,你怎么了?怎么莫名的发这么大的火?”张商的老婆卖了水鞋后,走进房间里。
“还不是我妈给我打来的,说是张天飒回来了,在家病害的不行,让我回家。你看市场上人这么多,正是挣钱的好机会,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情,我是真不想管张天飒,年轻的时候不学好,给家里添负担,都这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张商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中华烟点着,手上的金戒指十分耀眼。
“那我要不给你妈回个电话,就说你被人叫走,去出差了?”张商的老婆生出一副心机脸。
“诶!算了吧,怎么样说,他都是我哥,我如果不管,村上的人会说闲话的,再者我不管了,累的还不是我妈啊?”张商把烟头扔在地上,泯灭点点火星,
“市场上的生意你多操劳点,我下午开车回老家去看看。”
“啊?好吧。”张商的老婆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敢说张商什么!
机场人流比火车站少很多,不时有空姐托着小行李箱拍成一派经过,她们身材都是万中挑一,丰胸翘臀、白嫩皮肤、红艳嘴唇、修长双腿、高跟皮鞋,惹得很多乘客的注目。
唯有坐在候车椅上的杨碧华无动于衷,他戴着鸭舌帽、一身休闲运动衣,眼戴墨镜,颇显气质。
他带着一只耳塞,另一只给了张艺梦,两人同时在看《前任3》,随着剧情的推进,张艺梦眼眶涟涟,杨碧华从背包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掉泪水,硕大的电子屏幕在张艺梦的眼里,模糊又清晰起来。她看到自己所乘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她依偎在杨碧华的怀里,抱着杨碧华腰的胳膊更紧了。
“我说你怎么又坐下了王若可?这才刚上班一个小时吧?你能不能干,不能干一大批人在后面等着呢?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管理者严肃的训斥到王若可。
“对不起,我能干,我能干。”王若可在自己里单位已经站了八个小时了,她发觉自己每天下班比较早,家里也非常需要钱,就在外面找了一份兼职。
因为小学文化程度,脑力活从事不了,只能做一些体力活,王若可心事重重,张天飒的电话已经打不通有两天了,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每天工作都带着提心吊胆的心情。
王若可的眼皮这几天一直跳个不停,她知道肯定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人在大自然面前是脆弱的,她只能等待着生命的宣判,别无他法。
呼市昼夜的温差比较大,白天还旭日高照,晚上就寒风凛冽。每天下班在晚上八点,张天残下班后,去往日的小面店铺点了一份面,然后独自去散步。
同事在宿舍喝酒,张天残则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晚上在酒精的麻痹中睡下,次日又慌张的去上班,没有一点时间是属于自己的,他感觉这样的生活是可悲的,整个人活的如生活的傀儡一般,彰显不出一点属于自己的价值。
在如此的环境下,他决定每晚出去散步走走,一来减肥,二来试图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远处的天桥上,一个女人呆立在围栏,她背着书包、打着一层浅浅的粉底、黑色的深瞳、中等的个儿、微胖的身材,像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双耳插着耳机,看着下面往来的车流,眼神扑朔迷离。
“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熙攘的人群中要寻找一份真挚的爱情、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厌倦了都市的灯红酒绿,如果缘分将至,不需要轰轰烈烈,一切牵手逃离红尘漩涡,去拉萨、去昆明、去四季如春、去冰河湖泊。”张天残望着女孩,想了一分钟左右,被车辆的喇叭惊醒,不管她认识不认识自己,他要从背后给她一个拥抱,然后表露爱意,他疾步冲向天桥。
安全检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杨碧华拿出身份证和登机牌,按照烟头看着摄像头,检票完成后等待着张艺梦。
“您好,女士!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乘务员礼貌的提醒到。
张艺梦的手只是在兜里犹豫着,后面急匆匆人群好奇的盯着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好女士!请出示您的证件,后面还有很多的乘客需要排队。”乘务员再一次提醒到张艺梦,只不过语气稍微加急,眼神里也透漏出不耐烦。
“艺梦,你怎么了?飞机就要起飞了,你拿出你的证件啊。”杨碧华焦急的看着张艺梦,他的心仿佛已经感知到了张艺梦的想法。
“碧华,我们可以不走了吗?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开始一段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张艺梦深情地望着杨碧华。
“那怎么行,我爸会打死我的,快走吧,不要犹豫了,否则赶不上了。”杨碧华听了张艺梦的话之后,如仿佛当头一棒,自己的想法果然应验了。
“那你去吧,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跟你走,我有我的父母,我还有我的弟弟,他们需要我,我不能一走了之你知道吗?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有时间了多回国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张艺梦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嚎啕大哭起来,她转身把登机牌撕得粉碎,跑出了航站楼。
“喂!喂!!喂!!!”杨碧华焦急的在原地跺脚,狠狠的拍向护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模糊了双眼,这样的背影,无数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有的是在梦里,有的是在现实里,只是这一次的最决绝、最沉重,让他喘不过气,胸闷得仿佛随时都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