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记忆》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家庭。

上天把我四岁以前的记忆全都抹掉了。四岁那年，爸妈在村里的马路边上开了个小卖铺，房子是租的，瓦片房搭配结实的泥地，门口还有一条窄窄的小水沟，那时候村里还没有人家有水泥地。

  货架后面放了一张床，我们一家三口晚上都睡在店里。可能是因为店里的零食太多了，老鼠特别多，泥地上都被打了好多老鼠洞。

  每天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都会假装起床尿尿，真实目的是为了偷吃零食。自作聪明的以为爸妈不会发现自己小伎俩，其实每次都被发现，只是爸妈一直假装不知道。爸爸总是爱捉弄我，听到零食袋的斯斯响声，爸爸总学老鼠叫，吱吱吱……，而我屡屡被吓的飞奔到床上。就这样嘴里含着泡泡糖一夜，第二天妈妈帮我梳头的时候总会无奈的把我粘着泡泡糖的头发剪掉一小戳。四岁的我好像经常尿床，可是自己却从来都不承认，每当裤子被尿湿了，我都会说：我昨天晚上睡觉流了好多汗，把裤子都汗湿了。爸妈听到我的辩词哭笑不得。

  儿时，可能是因为我家是开小卖铺，所以小伙伴特别多，而我也特别喜欢交朋友。三天两头的喊小伙伴到家里吃饭。小卖铺里没有厨房，都是奶奶做好，用饭盒装好送过来的，因为家里离小卖铺很近，所以日复一日也不会觉得太麻烦。有时奶奶也会叫我送，对于四岁的我来说，拿着盒饭走半公里路似乎是那么的费劲。村里有好多户人家都养了牛，马路上随处可见的牛粪。我已经记不清我在路边歇息的时候是否把饭盒放在了牛粪上。

  一堆的小伙伴三天两头的忽悠我偷家里的零食给她们吃，各式各样的辣条和糖果，她们应该都尝了个遍。令我气愤的是，吃了我那么多零食，每次玩过家家的时候居然还不让我当新娘，原因是我穿的衣服不够好看。

  我和小伙伴青娇在店铺门口玩过家家，我们要打水做饭，青娇拉着我的手，我趴在小沟边上打水。可是我怎么都够不着，一不小心摔进了小水沟了，青娇也被我拉了下来，不知何时，水沟里竟有那么多的碎玻璃。村里人都喜欢集中在店里玩，我被村里的一个大叔救了起来。很不幸，我的下巴被割掉了一块肉，那时候好像感觉不到痛，青娇的脑袋上也流了好多血，我被妈妈带到了村里的卫生所，那里只有一个医生，村里人都叫他熊狗。后来发生什么，我几乎想不起来，只剩下嘴唇下面缝了几针的疤痕。从那以后，青娇好像没再和我一起玩过了。

    不久，妈妈怀孕了。但是妈妈并不知道，

一天，奶奶拉着一拉板车的稻谷上坡，妈妈就在后面帮忙推车，非常的不幸，这竟使妈妈流产了。当时家里人都不知道，连妈妈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再次怀孕，听医生说的。那年，我六岁。那时计划生育提倡少生优生，实行一胎制。迫于无奈，爸妈关掉了小卖铺，爸爸带着怀孕的妈妈去了一个叫朱湖的地方，等待着妹妹的出生。外公偶尔会带我去那里看望爸爸妈妈。去那里还需要渡船，五块钱一个人的船费，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那里是个农场，每天可以看到很多劳改的罪犯在地里干活，听说，有年轻的女性从那里路过，那些劳改犯都会欢呼的吹着口哨。我很好奇，只是一直盯着的他们看。

  那是一个特别小的房间，周围还有一股猪粪味，爸爸是那里的管理员，在此之前爸爸跟着民间的师傅学了几年的兽医。在那个年代，兽医这个职业是很吃香的，每次别人请爸爸出诊都会弄点心给爸爸吃。妈妈就在这个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灶台房间里待产。

  因为害怕罚款，妈妈一直躲在外婆家，直到妹妹一岁左右才带回来的。妹妹很可爱，但是我却很讨厌她，因为她分走了爸妈对我的爱。这次回来，爸爸在村里附近承包了一个大鱼塘。花了几千块钱在鱼塘边上盖了个小瓦房，我们一家四口就在这里定居了。

  就这样爸爸凭着自己的技能在这里养起了鱼，不久还养了三十几头猪，花了两千来块钱买了一个机米的机器，方便弄猪饲料。养猪的房子和我们住的房子用的是同一堵墙，墙中间还留了一个小小的窗户，主要是为了方便观察猪的情况。无数次我们睡的正香的时候都会被猪叫声吵醒。家里的猪一天吃两顿，爸爸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喂猪食。猪栏爸爸每天都会清洗，粪水会随着爸爸事先挖好的小沟里排到水库里，爸爸说鱼儿喜欢吃。爸爸的财运不是很好，那年赶上猪瘟，家里的猪死伤惨重，所有的辛苦都变成了白白的付出。为了家里能有更多的收入来源，爸爸又养了几百只鸭。从此，猪棚旁边又多了一个鸭棚。

  在我的记忆中，搜寻不到妈妈大肚子的模样。弟弟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弟弟的到来，家里的长辈们似乎都特别的高兴。毕竟农村人都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我很幸福，听长辈们说，我出生以后，爸爸特别疼我，天天都把我抱在怀里。

  弟弟出生的那年，我开始上幼儿园，学校就在我家我后面，但是我住在水库，来回要半个多小时，——那一年我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