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霏霏：活下去，才有下一个舞台

今年是王霏霏回国发展的第三年，也是她从韩国知名女团miss A出道后的第十年。巨大的节目热度让她再次站上了自己事业的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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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在一个工作日的中午，《乘风破浪的姐姐》在网络平台播出了第一期。短短数小时内，所有在周末的门槛前无心工作的人都因为这档综艺而有了谈资。

那天下午，王霏霏通过手机上激增的未读消息数感受到了巨大的节目热度。在那些此起彼伏的未读消息中，除了寒暄、叙旧和从节目里刚刚被截出的表情包以外，王霏霏收到最多的是来自朋友的抱怨——“你干嘛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表现自己？”“我都看不到你！”

王霏霏多多少少预知到了这个局面。她也能理解朋友们的“恨铁不成钢”。毕竟，面对一档爆款，谁都想成为其中最大的谈资，而她已经太久没有成为过谈资了。“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真人秀，需要‘人设’。但我的确是一个慢热的人，我不想伪装。再加上在韩国的时候，公司会要求我们少说话，所以我也习惯了在镜头前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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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王霏霏回国发展的第三年，也是她从韩国知名女团miss A出道后的第十年。

对很多在韩国经历过成熟偶像产业的艺人来说，回国发展后，都会无可避免地遭遇心理落差。这种落差与知名度、粉丝量和收入无关，而是在于，他们很难在自己原本的专业领域找到上升通道。
王霏霏很清楚地记得，在miss A的时候，她最庆幸的并不是组合早早拿了大奖，获得了巨大的关注度，而是她所身处的那个成熟的唱跳歌手市场。“在韩国的话，他们几乎全民都有观看唱跳舞台的习惯。从周一到周日，他们每天下午都有打歌节目。这是一种多年养成的文化，是非常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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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王霏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了没有舞台的窘境。 没有舞台，意味着她几乎没有任何路径去向观众展示她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能力。 在当下这个局面中，除了屈指可数的综艺节目，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摄mv，在视频网站和社交媒体上传播。 但是，唱跳歌手的mv意味着不菲的制作成本，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回国的两三年里，王霏霏陷入了迷茫期。 尤其是刚刚回国的2018年，那一年，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和唱跳相关的东西，更谈不上舞台。 她拍了两部戏，剩余的时间则在试图摸索这个陌生的市场。
王霏霏很认真地强调，她并不是不喜欢演戏。相反，她很享受演戏，而她的外形和气质也的确适合让她转型演员。但无论如何，对她来说，舞台所带来的感受都是无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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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去向你形容，当你站在舞台上，灯光打下来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只能用‘沸腾’这样抽象的词去形容它。 虽然私下里我是一个慢热的人，但一旦站在舞台上，我就会觉得自己魅力无边，而且我想把这种魅力展示给所有人看。 而且，你知道吗，有的时候，灯光暗下来，你是能看到观众的脸的。 你能看到他们望向你的眼神，看到他们眼里的热情，真的很美妙。 那是一种被爱着的感觉。 ”
在王霏霏远离舞台后，那些“沸腾”的记忆给她留下了一种瘾。 她记得特别清楚，2018年的某一天，她在休息的时候，突然很想跳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很合的契机，那一刻就是好想跳舞。 ”于是，她立刻联系了一间练习室，一个人在那边跳了两天舞。
过完瘾后，她又回到了现实中，并逐渐学着坦然地接受暂时的现状。她觉得，一个人能在一生中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已经足够幸运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阻隔在自己所爱的事业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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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这里，她指了指摄影棚里的一个工作人员，“你注意到那个给我拍照的小弟弟了吗？ 他面对的其实和我是一样的问题”。 那个年轻人是王霏霏一位好朋友的弟弟。 刚回国时，她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位小弟弟是从体校毕业的，但是他非常热爱摄影。 但问题是，毕业后，他没有办法靠摄影找到一份足以支持自己生活的工作。 于是，他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离开北京，回到了老家。
“那个时候我也是偶然跟他聊起天，才知道他已经回海南了。 我问他，你不坚持摄影了吗。 他说，好难啊，真的好难。 ”
前一阵子，她又偶然和他聊起了近况，得知，他去了一家电信公司工作，这不止和他的爱好没有关系，和他的所学专业也没有关系。“我就问他，你还喜欢摄影吗？他说，喜欢。我说，那你来我的团队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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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段对话的时候，王霏霏已经接到了《乘风破浪的姐姐》的邀请。 她当然有犹疑，担心自己知名度不够，或是担心自己不适应真人秀。 但一切的犹疑都仿佛被她内心发生的一场相似的对话打消了——“就好像我问自己，你还喜欢舞台吗？ 我说，喜欢。 那就来吧。 ”
在接受采访的那天，《乘风破浪的姐姐》刚刚更新了第三轮公演。 王霏霏在节目里还是不爱说话，还是没什么镜头，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发生在老队友孟佳被淘汰的一刻。 但她庆幸，自己的舞台被看到了。
“你知道吗，每一期节目，我都是拼了老命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下一个舞台，才会多一刻留下你在舞台上的画面。这太珍贵了。”


摄影 姜南

造型 Sherry

撰文 梁珂

统筹 侯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