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爹手记·分娩篇（剪裁加工版之一）

 

新爹手记·分娩篇（剪裁加工版之一）

左直拳

 

呼~~~

呼~~~

呼~~~

老婆紧皱眉头，脸涨得通红，鼻里戴了输氧管，不停地呼着长气。阵痛从昨天傍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超过16个小时，频率十分频密，几分钟就一次。

几个医生护士走进来，将我赶了出去，又拉上屏风，说是要检查宫口打开的情况。我回头望了一眼满脸痛苦的老婆，眼泪不争气地弥漫上来，拼命忍也忍不住。

BB说来就来，比预产期足足提早了10天。2天前刚做完检查，那时胎儿还没入盆。

昨天这个时候，老婆还在继续上班。其实早上起来已经有点痛，可是我们都没有太在意。按照计划，老婆到月中才休息。在此之前，她常常抚摸着鼓起的肚皮，轻声说：“BB不要那么快出来啊，妈妈要再上几天班班，多赚点钱钱”。

我昨天当然也在上班，并且很晚才回到家。老板发了一封充满雷霆之怒的邮件，于是整日忙忙碌碌，希望赶在下班前更新程序，结果直到19时还在手忙脚乱。循例打电话回家说别等我吃饭，才知道老婆肚子痛得厉害。

今天也许是我这辈子最惶惑最忙碌的一天。凌晨到医院挂急诊，期间老板还打电话让我立刻修正某个BUG，从医院回来，只好强打精神开电脑捣鼓。等到终于可以睡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早上起来煮早餐，收拾东西上医院。挂号，问诊，检查，排队，交费，化验，做B超，办理入院手续，安置床位，按护士吩咐到医院门口指定商家买妇婴用品；然后买菜、做午饭。饭好了，匆匆吃过两口，赶紧往医院送。

    仿佛所有的热闹都凑到了一起。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充电器落在单位没带回来，偏偏电话又响个不停，其中还有公司的同事打过来说某某地方出了什么问题。幸而这次电话很争气，虽然一早显示低电量，却一直维持在正常状态而没有关机。

早上打电话回去，岳母赶紧坐了上午八点的车，正从几百公里外的老家赶过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妹妹，让她去接人。听得出她今天很忙，不过听明情况后立刻就答应了。关键时刻，还是亲情最靠得住。

母亲也来了几次电话，说“不用怕啊”。其实下午妹妹和岳母来了以后，我的心神已经定了很多。同时老婆打了一支杜冷丁，疼痛暂时不再那么明显，我得以回家躺一躺。可是尽管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头昏沉沉，心里面仿佛有无数的牵挂，扯住一阵阵地发慌。

当我送晚饭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不见老婆的踪影，她已经推进产房了。刚才在做饭时，她打电话回来说早点送饭过去，吃完就进产房。于是加快手脚，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产房门紧紧地关闭着，里面亮着白色的荧光灯，我和岳母坐在外面等。此时此刻，我才理解影视上为何常常塑造那些快当爹的汉子，在产房外显得如此的焦灼和烦躁不安，直至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

大人和小孩都平安吗？

孩子健康吗？

孩子象谁？是男是女？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是不是有意外？如果顺产不行只好剖腹了

……

用力用力！

深呼吸、马上出来了！

对！就是这样！

用力！象解大便那样！

……

哇啊~哇啊~哇啊~

 

在产房外面等待的时候，有位年轻的先生在等电梯。他对我笑了笑，说：“还没生出来啊？”，看样子应该是正在这里陪护的新爸爸。几天以后，当我们快出院时，有一次经过产房，只见里面紧紧的关着门，亮了白色的荧光灯，一个年轻的家伙正站在门前，神情紧张，双眼泛红。我对他笑了笑，很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没生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