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的味道

对海棠花最早的记忆，形成于云南保山。

那时随父母亲住在部队。两家一个院子，院子好大。

前院有几株美人蕉，花一开，便被我摘下，吮吸花尾的那点汁水，甜甜的。后院种菜，蚕豆，青菜，还有一大丛粗壮的甘蔗。枇杷树，桃树年年开花结果，脑海里却没留下关于花朵和颜色的印象。老爸种过一株昙花，是否惊现过瞬间的美丽，早已忘记。

和伙伴们追着哥哥姐姐上山玩儿时，满山是花，不知花名。光着脚去上学，鞋子和喝水的小缸子挂在书包带上，一路奔跑，一路是花，仍是不知花名。马路边有一种很高的树，开岀金色的形状像梳子的花，花也是甜的。每每有大人用钩子将花摘下，我们便会捡拾大人故意遗漏的几串，迅速舔食，粘粘的花蜜糊在嘴角和鼻尖。

三月三赶花街，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花团锦簇，花枝飘摇。花草旁的竹篓里，是农人从山里挑来的野山菌，芦花鸡，大拽梨。跟着大人，在人群里，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心里只盼望着能买本小人儿书，躲在无人处过瘾。

不过，我记得海棠花。

那个时候，好像每家每户都有海棠花。或在主人的客厅，或在院子一角，或在屋檐下，或在大门外的墙边，自在地安静地尽情地开放。手指粗的花杆直直挺立，大大的由绿发红的叶片下，藏着浅粉的花朵，挤挤挨挨。避开大人，偷偷将那脆亮的，新鲜的花朵摘下，放进嘴里嚼，却原来是酸酸的，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一息若有若无的清香，以及最终留在齿间的微甜。

从此知晓，这海棠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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