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戏中人

回首已是戏中人

知乎上有个关于母校的问题，很多年前我就看过了。可在毕业后那个问题突然被人翻找出来认真作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变成了戏中人。

高三过得苦。

六点半起床，有时候能看见晓星残月。十点半归家，有时会跟好友们一起抬头，听他细数星座，也会溜出校门，吃烤肉串，烤香鸡，或是热气蒸腾而上的混沌。跑过一圈圈的操场，路灯照不到的角落安静而深沉，只听得到脚步声和呼吸声的时候就想着有个人能陪你坐在操场上看星星就好了。后来似乎遇见了那么一个人，可是发现那些矫情的构想不是每个人都觉得美好的。也写过一张张的试卷，那时的努力现在提起来也觉得骄傲。数学，理综，语文，英语……那是自我感觉最好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铭刻在记忆里，却在一场考试之后就风化泯灭。

高三也称得上充实。

有那些人陪着聊天，上学时应该是我们谈兴最好的时候了,欢笑怒骂都在汇聚在方圆几张课桌之间，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陪你笑的人陪你吃喝的人陪你看风景的人都在同一座楼里，未隔山海，后来，或许就再也见不着了。见着了，也或许还不如没见着。

也忙着刷题和考试，考不好会诅丧，考得好会兴奋。但回首过往也觉得欣喜比懊恼多。将每天时间都交付简单的忙碌，那些一道一道做完的题，都会有些许的满足。后来看《无问西东》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将生活交与无谓的忙碌固然能得到满足，但是心灵深处真正的声音才是我们该去追求的。可现在，我连忙碌后的满足也剩不下了。回味过往的日子，只觉得是在雪地里滚了那么一遭，雪水融化，一无所获，却满是泥泞。

想念高三，想念那段心尚能静的下的日子，想念在暮色下频频回首看见的那张脸，想念并肩打过伞走过许多遍相同路的那个人。

后来那个暑假确实热烈灿烂。

见过一个多星期云南灿烂的太阳和瑰丽的云空，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旅行大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在那个睡足了的凌晨闻得成绩，填过志愿，和父母反复琢磨，也和某个姑娘在微信里撕扯，最后得到一个两不相干的结果，

六月翻过一篇，七月进入新的章节。去打工，自己找的家教中心，也算是挣得人生第一笔钱，却说不上得到了多少提高。陪她携手看过电影，吃过大大小小的店，走过湖畔和街巷，一起练字，最后在深夜楼下拥吻。。

八月升学宴接二连三，和大致相同的人在就那么几家馆子里翻来覆去的吃，一箱一箱的喝着啤酒，一天一天的挥霍着光阴，有时候一天两三个邀约，有时候寂寞的在家里数着阳光下的尘埃几许。那些停下来的日子会感觉惶恐，仿佛热闹在你身后追你，有人大喊，不要停，不要停。

但一回想起那个夏天，热浪便在空气里翻涌，蝉鸣阵阵里所有不快都已忘却，只剩下喝过的酒，牵过的手，吃过的饭，爱过的人，和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而下着雨的莫愁村寂静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