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春天的味道（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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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蓬蘽

说起蓬蘽，估计没多少人知道，说起蔈或是萢啦，至少在祁门定是妇孺皆知，只因那是荡漾在每一个祁门人舌尖的密码。蓬蘽这一名字还是去年在小程序识花君上通过图片识别的，当时很是兴奋，还配图发了朋友圈：

终于知道这玩意儿的学名了，瞬间觉得我们的方言是多么高大上，萢啦就是蓬蘽。

估计我们所说的萢啦就是蓬蘽，只不过在是方言的发音有误罢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近些日子，萢啦已经红遍了朋友圈，捏在手里的，长在树上的，装在篮子篓子里的，红艳艳，诱人得很。昨日下午，本想带孩子出去溜达溜达，顺便摘些萢啦。无奈，恰逢十四岁的少年郎，愣是要做宅男，要与电脑为伴。为娘的美好想法只能偃旗息鼓，加之自己上午做家务太过劳累，也想搁家里休息。不过，四天的假期，还是要找时间出去摘些萢啦，过一下儿时的瘾。

萢啦是我们对这一类野果的统称，有长在地上的地萢（即蓬蘽），有长在树上的树萢、牛奶萢、小麦萢，还有不敢吃的蛇萢，以及长在藤上的大水men、冬天吃的冬men萢（实在不知道咋写，就拼音代替吧） 。

初春时节，最爱的蓬蘽开出一朵朵洁白的小花儿，五片花瓣儿，清新脱俗。花谢后，冒出青绿色的小果子，颗粒状的表皮上附着一层褐色的长毛。年幼的我，自是等得焦急。对自家茶棵地里几棵萢啦树，长在哪个角落了然于胸，每日去采茶，总要窥探几番，巡视几次，咋还不红呢，念叨无数回。稍稍泛黄就摘下吃，此时硬硬的，稍有些苦涩，一点儿也不甜，母亲总是嘲笑我猴急的样儿。

上学的日子，早自习下课回来，破旧的桌子上会有一包绿叶包着的地萢，那是早起放牛的父亲给我们带回来的。揭开叶子，几颗红艳艳的圆溜溜的果子安静地躺在绿叶上，大的如硬币般，小的比黄豆大不了多少。拿一颗掰开看看中间是否有虫子，小时候特别讨厌此种肉虫，心里忿忿地埋怨它跟我抢果子吃，长大了却明了虫子也是爱美味美色的。地萢表面排列着一颗颗红色的小玛瑙，掰开后里面中空，附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絮状物。丢进嘴里，绵软，清甜，味蕾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满足。不一会儿功夫，一包地萢已是被我吃干抹净。长大后，知道了还有草莓这一水果；待得工作后，也有能力给自己买草莓了，却是味道感觉不及老家的萢啦。

放晚学后，拎着篮子说是去附近的茶山采茶，茶叶自是采不了多少。满山遍野地跑，拔笋、打蕨 ，最喜好的是摘萢啦。地萢摘下串在草茎上，想着带回家给母亲尝尝，只不过好吃的我仅仅是愿望是好的，多半自己要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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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完地萢，在茶棵地四周寻找树蔈——此乃覆盆子，一味中药，对于尿频之人乃是福音。树萢顾名思义长在低矮的小树上，叶子碧绿呈心形，枝干上长有小刺。树萢喜欢长在子荒地里——两三年砍斫过种萝卜后又荒芜的地，和山蕨一个德性。伸手掉下萢树，小心摘下一颗颗锥形的果子，橙红色，不似地萢那样红艳，吃一颗，甜中带酸。母亲山上采茶，有时候会给我们带整饭盒树萢回来。记得每个周末去箬坑上中学时，修了没几年的马路边长满了树萢，一路走一路摘一路吃。

记忆里牛奶萢、小麦萢没什么印象，只听得大人们说这俩种萢啦大而甜，或许父亲母亲也摘回来给我们吃过，许是次数稀少，亦或是年龄小，都给忘了。

远看田埂上、草地上一片红，满心欢喜跑过去，却是蛇萢。自小，母亲告诉我们蛇萢是蛇的专属大餐，不可食用。生性胆小惜命的我，自是不会违背母亲的指令，只是看着许多蛇萢上有一簇白色的泡沫好奇，莫非是蛇类占有的记号。心里一阵惋惜，这要是一片地萢就好了，我这个能四处游荡的孩子还是不跟蛇抢萢吃了。尽管长大后 知道蛇莓是可以食用的，依然没有胆量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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