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如烟（一）
三天后的早上，凌世峰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当他知道手术已做完，凌世峰走出父亲的病房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流泪了。夏雨劝道：“水医生做的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凌世峰擦了一把泪怪道：“我是凌家的主事男人，咱伯做手术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夏雨委屈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也没辙；再说了，咱伯这事是咱俩姐做的决定，我一个外人也不敢多搭腔啊！”
正当凌世峰怪夏雨的时候，世昕哼着小曲提着一大兜水果从外面回来了。世昕一看到凌世峰就高兴道：“世峰，水医生给咱伯做的手术好极了。”凌世峰铁青着脸道：“好个屁，凌世昕亏你还是学医的高材生，你这决定倒好，咱伯的命从做手术开始后，倒计时也开始了。”
凌世昕听傻了，她小声道：“为啥？”凌世峰流泪道：“我出差这几天可没闲着，我电话里托人找到一个权威的泌尿科的老专家，我和他通电话了。这位老专家告诉我，前列腺癌症，想治愈不可能。但是，现在的医疗条件高了，保守治疗的患者，只要心情好，配上中西医治疗，有的患者活十几年的都有，最不济的也能活几年。但是，只要一做手术，患者也就一年多的寿命了，差点的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凌世昕听完凌世峰的话后，傻了，她哭道：“我咋这么混，我咋不找个老专家咨询咨询，我太相信水建帆了。”凌世昕说着说着，她抬起右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打开了。凌世峰揽住道：“我的姑奶奶，你这动静要是惊动了咱伯，咱伯走的更快。”
凌世昕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凌世峰见二姐哭的伤心：“二姐别哭了，咱姐弟仨多做点补救措施吧，也许咱伯会没事的。”
手术十多天后，凌大茂能行动自如了，他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上洗手间了。凌大茂一进洗手间，就开始用手摸自己的“小弟弟”了。但凌大茂咋摸，都摸不到两个小玩意，凌大茂害怕了，难道我怀疑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小便后，凌大茂一进病房就黑着脸对着乔姐道：“我那两个“东西”哪去了？”
“啥东西？”乔姐假装不知道。凌大茂愤怒道：“就是我的那两个蛋蛋。”乔姐见瞒不住了，乔姐笑道：“没了就没了，我又不嫌弃你。”凌大茂骂道：“你们都是混蛋，为啥不和我商量，死算什么，临了临了把我整成太监了。”
病房外的凌世昕正在和姐姐世月说话，她听到父亲的骂声后，急忙跑进病房从病床下拿出一个小瓶子道：“伯，给您收着呢，您百年后，俺姐弟们会把“这”放在您身边的。”
说实在的，三个孩子，凌大茂最偏爱二女世昕，他看着凌世昕晃动的瓶子心烦道：“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一个多月后，凌大茂死活是不住院了，并且，他坚持要回老家治疗。这一次，谁劝也不中，三个孩子妥协了。凌世峰与两个姐姐商量后决定，每人轮着回家陪父母一个月，直到父亲病愈。可凌世峰和父亲一说，凌大茂又坚决反对道：“不行，你们一个也不准回去，你娘伺候我就行。”
凌世峰要坚持，凌大茂火道：“老三儿，你要是再管我的事，我死给你看。”乔姐劝道：“你们仨好好上班吧，随你伯的愿吧，我一人能行。”乔姐说完又补充道：“万一有啥大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姐弟仨没招了，当凌世昕找水建帆商量父亲出院时，水建帆道：“伯父想出院就出院吧，老家山清水秀，适合养病人。”水建帆说完又道：“回去给老爷子补补，不用忌嘴。”
第二天上午，凌大茂出院了。凌大茂刚上凌世峰的车，水建帆就追了出来，水建帆掏出一张卡递给乔姐道：“伯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密码是六个零。”乔姐坚辞道：“水医生，俺不要。”
乔姐说完又把卡塞给了水建帆，水建帆又塞给凌世昕道：“卡里是一万元钱，要是伯母不收，我心里难受啊！”凌世昕接过钱笑着道：“娘，这小子有钱的很，收下吧。”凌大茂脸一黑道：“胡闹，这不合规矩，哪有患者收医生的钱。”
凌世昕向水建帆使了个眼色，水建帆会意后，身体打了个躬道：“我妈走的早，我缺乏母爱，今若伯母抬爱，我给您做干儿子吧。”乔姐听后尴尬道：“这…….这……这合适吗？”水建帆随口道：“娘，合适的很。”
凌世昕接过卡嘻嘻哈哈道：“水建帆，以后我可就是你姐了。”水建帆高兴道：“认了两个姐一个哥哥，以后我再也不孤单了。”
凌大茂回家两天后，本门兄弟凌狼啃就提着两箱纯奶来看望凌大茂了。乔姐接过礼物后，把凌狼啃让进屋，找个理由就要出去。凌狼啃尴尬道：“大嫂，还恨着兄弟呢！”
乔姐不自然道：“我真有事。”凌大茂笑着打圆场道：“凌主任，你大嫂是出去给我找偏方儿。”凌狼啃道：“大哥，别人叫我凌主任，你和大嫂叫狼啃就行。”
其实，乔姐尴尬是有原因的。乔姐刚过门时，凌狼啃只要一见到乔姐，就先开口说笑，后就对乔姐动手动脚。在农村，兄弟和嫂子开玩笑正常，开始乔姐也没在意。可有一年的夏天，乔姐在后山割猪草，此时正值午时，不知是咋搞的，凌狼啃也在这里割草，他见四下没人，和乔姐开几句玩笑后，凌狼啃动手了，开始乔姐躲躲闪闪的也没在意。但凌狼啃这一次却动了真格，他想霸王硬上弓啊！乔姐见凌狼啃玩真的了，乔姐火了，抡起镰刀就砍。也该乔姐走运，因为这一片草长得好，两人猫捉老鼠刚开始，就有人来割草了，心虚的凌狼啃背着草先走了。
乔姐回家后哭着就把凌狼啃动粗的事给凌大茂说了。凌大茂听后，发大脾气了，这不是欺负我凌大茂嘛！
凌大茂喊了两个自家兄弟就冲进了凌狼啃家，脾气彪悍的凌大茂把理亏的凌狼啃是一顿胖揍，打的凌狼啃满院乱跑。
凌狼啃挨了揍，事可没有结束，还是后来在本门老族长的调解下，凌狼啃摆了一桌酒席，向乔姐又是赔情道歉，又是低头认错，这事才作罢。
有了前因，今天凌狼啃的造访乔姐肯定是不想理他的。作为男人，凌大茂却放得开，进门就是客，再说了，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自己又和凌狼啃是本门兄弟，光记仇，咋生活呀！
说实在的，这几年里，凌狼啃见凌大茂家里事多，明面上没咋给凌大茂帮忙，但暗地里，凌狼啃可没少帮凌大茂。就拿凌大茂开荒一事来说吧，凌狼啃是村主任，村中有的村民想要回凌大茂开的自家地。由于凌大茂脾气坏，理亏的村民想要回地，自然就会找凌狼啃了，可凌狼啃见凌大茂种的起劲，就帮着凌大茂把要地的村民推走了。
凌大茂可不傻，虽然他明里不去谢凌狼啃，但是只要是凌狼啃的地是和自己搭边的，凌大茂就责无旁贷的帮凌狼啃犁地了。有时候，凌狼啃也给钱，但凌大茂就没有收足过，用凌大茂的话讲，本门兄弟，哪有恁认真的。
这不，今天凌狼啃来看凌大茂可是送温暖来的。凌狼啃道：“大哥，你这次在北州市看病的事，弟都知道了，这几天里，你让我大嫂把票据准备好，我想办法给你弄个大病补助。”凌大茂高兴道：“兄弟，有收吗？”凌狼啃笑道：“没多的还没少的。”凌大茂哈哈大笑道：“兄弟要是办成了，大哥请你大客。”
乔姐回来后见凌大茂高兴的不得了，乔姐问道：“凌狼啃放啥屁了，让你阵高兴？”凌大茂道：“以后你见狼啃兄弟客气点，凌主任要给咱办大事了。”乔姐撇着嘴道：“就他那熊样，还办大事，打死我，我也不信。”凌大茂道：“你还别不信，凌狼啃这几年还真成精了，他向我承诺了，要给我办大病补助。”
有时候，某些事不会因为你努力了，就会有好的结局。就拿凌大茂的病情来讲，虽然亲朋好友都努力了，可入冬以后，凌大茂的病情还是恶化了，凌大茂落叶知秋了。
大限将至的凌大茂这一次是再也不进医院了。理由很简单，假如我死在了医院，要是把我火化了，我还咋再转世啊！
有时候，癌症的疼痛过后，凌大茂为了让乔姐高兴，他对着乔姐开玩笑道：“要是有下辈子，我当女的，你当男的，我嫁给你。”乔姐听哭了：“大茂哥，要是有下辈子，俺还给你当老婆。”
乔姐见一般的止疼药对凌大茂不管用了，乔姐也办法了。可凌大茂疼痛来时，乔姐的心碎了，她一咬牙就又给钟修良打电话了。电话里，乔姐求道：“修良哥，我发誓今生再也不找你了，可大茂太可怜啊，一般的止疼药对他已不起作用，你能给他搞点大烟吗？”
钟修良沉吟片刻后道：“就凭我和大茂哥是老乡，我也应该帮他这个忙，这样吧，搞到后，我亲自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