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一场大病,过了就好。——《十二夜》
林爱华导演的电影《十二夜》是一部2000年的早期电影,第一次看这个电影多半是因为我对Eason的热爱吧。Jeannie(张柏芝饰演)是一个空姐,与工程师Alan(陈奕迅饰演)在Jeannie的生日party相遇,那时候Alan还是她朋友的对象,但是她朋友和Alan在晚宴前便说:“我们参加完朋友的宴会就分手”。因此导致了两人在出租车上的相遇和相识乃至分别。该部电影讲述的并非单单的十二夜,而是两个人在相处长达一年的过程中感情变化最为明显的十二个节点,从中感受着一对男女从“误会”中相爱相离之间的纠结和难过。
1.第一夜和第二夜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我们的相遇是需要何其小的几率。要知道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75亿人,一生平均会遇到约2920万人,相识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五,相知的概率是十亿分之三,两个相爱的人的概率是0.000049%。
如果看完整部电影,我想都会知道,男主并不是女主的第一任,也不是最后一任。最初的相识,面临着男主现任女友的分手,和女主朋友传言女主现男友“出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看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故事的开端并不知道男主现任女友要分手,而现任女友还让男主去送女主回家,让我一度觉得,这是一个三观有些偏的片子,男主的女朋友“纵容”男主出轨?what?还是和朋友。
再继续演绎下去,Alan和Jeannie同坐在一辆出租上,Jeannie说:“我想请你假扮我的男朋友。”这便是他们交集的开始,第一夜中,Alan扮演着Jeannie的男朋友,成功的让Jeannie和现任男友分了手。而第二夜里,Alan又用了相同的方式,和自己的女朋友分了手。
估计这就是新鲜感的吸引吧,Alan被Jeannie小女生的气质所吸引,是脱离倦怠期束缚的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带他远离“老年人生活”。而Alan也给Jeannie一种成熟男人的感觉,让她不可自拔。
这便是大多数陌生男女冲破束缚防线的感觉,蓦然回首怦然心动。
2.第三夜和第四夜
这两夜是看的我最甜的两个夜晚了,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去不断探寻那份未知感。Alan仿佛年轻了十岁,开始会脱离那份对事业的热爱心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女友,会凌晨三点给Jeannie打电话缠绵悱恻,会赶着清晨,去买她最爱的早餐然后六点钟送到楼下。
“我愿意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包括那天上的星星”。而这时在你和我的眼中只有彼此,无论哪一对处在这个阶段的情侣,都会觉得几率那么小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是上天带来的厚爱。要知道两个人的生命中有存在着那么多陌生的记忆:你儿时在哪里读书,有过怎么样的同学和老师?你中学的时候暗恋过几个女生,谈过几次恋爱?你的嘴巴有些宽,脸也胖得像个河豚,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了你呢……两个人躺在一起就觉得温馨无比,口中诉说着不着边际的情话。这时的我们,只愿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像是我们数学中的抛物线一样,有上升期,有平缓期,也有下降期。不可能一味的只增不减。当然,我也不排除存在那些满眼有爱,永远看你像宝贝的人存在。但电影终归上演的是一个常态,随着两个人的彼此深入了解,两个人开始有了一定的摩擦。
3.第五夜和第六夜
这大概是我在这部电影中最揪心的两夜了吧,感同身受般的窒息感。用“男人的尊严”和“女人的尊严”两个极端话题,充分把矛盾进行了激烈碰撞。在这两夜中,前面积淀的那些美好都失去了光泽,彼此身上的缺点都开始放大化。
Jeannie在Alan难得的假期里安排了一场旅行,希望和他出去走走留一些美好的记忆,而Alan却希望享受惬意的时光去睡觉。
本就有所分歧的观念,在Jeannie和一名之前很要好的男性朋友过度亲密时激发了矛盾。Alan也口出不满的说:“你知不知道他一直盯着你的胸看?”“你们是不是睡过?”一系列过激的言论也让Jeannie炸裂:“我就是和他睡过怎么了。”“他只是一个开垃圾车的。”彼此不尊重和口无遮拦的对话让我心里更加堵得慌,像极了两只狮子,不会考虑会不会伤害到彼此,只考虑输赢。
后来Jeannie独自一人上了到达机场的快轨,而Alan还是坐在候车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我一瞬以为,两个人就这么结束了,一个不低头一个不挽留。好在Alan算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他给了Jeannie一个好的借口,两个人快速和好了。但是这时候,我们都知道,曾经贴近的两颗心,在第一次如此剑拔弩张的争吵下有了隔阂。
第六夜,是Alan想带Jeannie参加一个晚宴,Jeannie在尽可能的去打扮自己,换着一套又一套的衣裙,只为了让Alan满意。可是Alan一直都不满意,总觉得她哪里都不对,嫌弃她的衣服和身材,觉得这么穿像马戏团的,那么穿又像夜总会小姐,觉得这件裙子裸背太多,那件短裤显得小腿很粗……而最后决定穿的那件衣服却并不是Jeannie自己的。Alan却觉得,衣服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深知,之前Alan所喜欢的那个Jeannie就是这么穿衣打扮的,也就是因为这份独特的性格才被吸引。
4.第七夜和第八夜
“感情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她永不会减。”看到这两夜,我莫名的想起了莫文蔚的《阴天》。或许是Alan变了,又或许是,Jeannie变了,还是两个人都变了。
Alan开始把热情都放在工作上了,对Jeannie态度越来越冷淡。而Jeannie面对着Alan的逃离变得越来越恐慌,不知道是什么让两个人突然变成了这样,仿佛昨天还躺在一张床上的你侬我侬。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满心都是他,做什么只要一分神就会想起他。在和朋友的聚会中,会想到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自己。想去陪他也要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想我,有多想我,我能不能去陪你。听着Alan疲惫又无奈的回答在忙,能。她深深的感觉到了敷衍和倦怠。慢慢的,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够花时间,不够上心,不够爱他才会使他这样。她变得更加用心,在得知Alan要当天晚上飞走,怕他需要用电脑的时候,很晚了也要去帮他取电脑,但因为当天电脑修理的地方下班早,她只能在寒风中等半个小时让人家再来开门。但是当她火急火燎的拿着日用品和电脑跑去Alan的公司时,却发现他正和一群同事有说有笑的准备去吃夜宵。她喏喏的说:“你不是今天要赶飞机么?”不知Alan是不是面对借口被揭穿,还是心之愧疚,解释了一句:“航班推迟了。”这时我觉得有些可笑,航班推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女朋友说一句,而Jeannie在说早知道我就不这么着急给你取电脑了。Alan并不自觉有什么问题,满心都是厌倦,回复的却是,取电脑这种事情,我让助理去就好了,还有这些日用品我需要你给我买吗。
之后Jeannie越来越心慌,她问Alan,我们结婚好吗。而他却敷衍的回答:“好啊,你和我的助理约时间吧”
什么时候,我们两个需要结婚,也变成了预约?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多了那么多不合理的借口?
5.第九夜和第十夜
分别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Jeannie深知再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抓住Alan,爱情有时候像手中的沙子,你握的很紧很紧,松开手却什么都没有。刚失恋的那段时间,Jeannie动不动就会流眼泪,做什么事情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心丢了。看着爱情电影,她便不自觉的想起来Alan,她请同事打电话给Alan,只为了听听他的声音。而朋友们也在尽可能的陪伴她,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我突然觉得,爱情中的两个人,往往就是有一个人爱的那么卑微,那么难舍难离,另一个却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
朋友对Jeannie说:“他不喜欢你,大不了再找一个,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为了他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你看多恶心。”是啊,我们很多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感情,总觉得,为什么我爱了,我付出那么多,我对他那么好他却不爱我,我的爱和回报不成正比。可谁又能在冷静下来清醒的想一下,你爱我我为什么非要爱你?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对你的爱,是出自于我的欣喜,你为什么却把它变成了等价物,非要求我也要像你那样来爱你。早些年就有人说,任何事情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是不付出一定不会有回报。所以从头到尾是不是可以残忍的来说,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才给了别人伤害你的资本。而你在臆想我是爱你的,你总觉得多付出一点就能有回报,可你忘了一切都是你在想,并不是我在做。
失恋会使我们迅速的成长起来,要知道失去是会让一个人变得理智并开始思考的。她一直不愿意去主动找Alan,不想让他知道,她离开了他,她过的并不好。她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并从六个人之中努力成为了主管。
在相聚是两个月之后,在咖啡馆,Jeannie似乎被磨砺的有些不一样了,回想自己在分手后的心理变化,她醒悟自己以前是不成熟的,常常过分要强,而现在她更懂得关注自己的生活,工作上也取得了进步,更敢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
但是在她回忆这一切一切的时候,抬头看向一侧的Alan。
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6.第十一夜和第十二夜
镜头回转,第十一夜只是短短的一个镜头,两个人在床畔缠绵悱恻。
但是心里的那份压抑感却没有减轻,镜头打在Jeannie的脸上,并没有之前的那种痴迷了,却给我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镜头虽然热烈,但缺失了那种如胶似漆的感觉。仿佛是最后锤死的挣扎和抵死的缠绵罢了,要耗尽最后一点点热情。
第十二夜,也是最后一个篇幅了。看多了现在那些欢喜的结局,也会猜测这部电影是否也是如此。两个人破镜重圆,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然后结婚。可是导演往往出人意料,这大概就是那个时代香港电影为何如此兴盛的原因吧。在这一夜,Jeannie见到了之前朋友口中出轨的前男友,并问出了他现在是否和女朋友还不错。前男友满脸的认真告诉她,并没有什么出轨对象,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人。Jeannie也表示很惊讶。
事已至此,前男友确实没有骗Jeannie的意思了,那就是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误会。Alan和Jeannie的相遇就是一场误会,明明一开始觉得那是一场上天恩赐的缘分,也变成了误会。Jeannie开始变得茫然亦或是清醒。两个人缘分的基础也已经崩塌,她开始思考,她是否真的爱这个人。又开始回想两个人的一切。
而这个时候的Alan已经从之前的厌倦期已经走了出来,发现自己还是爱着Jeannie的。工作狂的他决定请一年的假期,陪伴调到夏威夷工作的Jeannie好好过一个假期,甚至还有了移民的打算,并为了她学着潜泳。可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Jeannie是真的放下了。
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Alan明明看到Jeannie了,Jeannie却在躲避着他,然后并偷偷的观察着他。直到Alan走了一圈又一圈消失在街口,她才出现,这时的Jeannie遇到了一个新的人,那便是开篇出现的Kit,这时候我们才发现,结尾和开篇竟然衔接上了。开篇的镜头是Kit一遍遍打着Jeannie的电话,她却不接,定格在两个人的合照上。
结尾,又回到了第一夜。当然我们猜测,这并不是一个结束,也许标志着另一个结束。
这样的简单的十二个夜晚,也许在我们看来是如此的残忍。但它呈现出的一切不是某种必然,也不是某些偶然,也许每一对情侣都面对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在热恋与稳定的关系之间常常有着一段艰难的过渡期。
在逐渐熟悉的这个过程里,两个人从幻想中慢慢变得现实起来,我们开始发现对方并不是我们理想中的类型,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甚至屏蔽了当时你爱上的优点。它们都在等着我们理性的分析,是接纳?还是清醒?
两个人也开始计较自己的付出与回报,看似这很理智,其实可以说是另一种的偏执。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和亲密,还可能带来更准确的伤害,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能让对方愤怒、能让对方痛苦,我们也已经越来越清楚和熟练。
Jeannie与Alan分手的第八夜,并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情侣之间相处要两个人共同努力去渡过这段时期,并不是一方在努力,一方在逃避。
Jeannie没有充分在热恋期后保持自我,开始对Alan的束缚越来越强,以至于Alan变得想挣脱,陌生,找借口,欺骗。
而当Alan意识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化时,他也只是不断地忍受和退让,没有想到合理的解决方式,导致两个人不欢而散。
但有人说,破碎过的东西,再也变不回当初的模样。或许是真的?又或许,在柳暗花明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有更深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