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凤雏之名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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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乄妖乀

庞统,虽与诸葛亮齐名,境遇却是截然不同,《三国志·庞统传》载,‘其郡命为功曹’。

功曹者除掌人事外,得以参预一郡之政务,在郡守自辟属吏中地位最为尊显。参《江表传》‘庞统为周瑜功曹’所载,庞统先为刘表南郡功曹,后周瑜领南郡太守,而庞统留任。

周瑜死后,庞统亦曾‘送丧至吴’,然未有诸葛亮吊唁之记载。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周瑜死于巴丘,而非江陵,庞统亦非东吴的嫡系官员,为何会有意前往巴丘扶灵送丧……

而庞统至东吴后,史载‘吴人多闻其名’,说明庞统之前从未来过江东。那么是否说明庞统有意投奔东吴?然庞统却仅是在江东兜了一圈,而再次回返荆州,在桂阳郡做了一个小小县令。

庞统去而复返的行为,正史之中并未提供相关注解,后世难以解释,方有小说中庞统相貌丑陋之说。


但是庞统‘相貌丑陋’的说法是于史无据的,史书中并无庞统相貌描述。

而三国时期,知识尚被世家所垄断,即使是寒门亦是落寞的世家豪族,绝非贫苦百姓。庞德公是为荆州名士,其侄庞统自是世家子弟。而士族阶层多以貌取人,门当户对异常严谨。士族的累世传承,子孙的基因优化,出现相貌丑陋的概率微乎其微。譬如益州别驾从事张松,《益部耆旧杂记》亦仅是说其为人短小,并未提及相貌。

换言之,孙权不会因庞统之相貌而对其排斥,庞统前往东吴亦并非有意投奔……

对比时间线,庞统前往江东之日,即是江陵易主之时。周瑜死后,江陵城在当时可谓是暴风骤雨之中心、权利争夺之交点。庞统身为郡守功曹,在周瑜死后,作为江陵的主要负责人,对于东吴而言,庞统并非嫡系;对于庞统而言,亦不愿与刘备产生正面冲突,即庞统东吴之行实为避嫌。



因在庞统心中,相对于曹操、孙权,却是中意相对弱小的刘备……

对比而言,曹魏、孙吴在地盘上已然形成三足鼎立应有的态势;而在此基础上,世家豪族之间利益的划分更是板上砸钉、判不可摇。庞统即使投奔孙、曹,亦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刘备却是不同,尚为潜龙之姿,其势力处在自保状态,急需开疆拓土以抗衡孙、曹之压制,此正是庞统‘封疆拜候’的机会。

而庞统受到刘备器重以来,多次向刘备谏言攻伐西川,亦为佐证……


建安十六年(211),刘备应邀入蜀,与刘璋会面于涪城。庞统向刘备谏言,欲擒刘璋,则益州可定。

建安十七年(212),刘备以曹操征吴,乐进与关羽相持于青泥为由,向刘璋请求兵马与粮草物资。刘备欲以此为借口,扩充军备为主。12月,刘璋发现张松私通刘备,双方决裂,庞统则借机献计,催促刘备尽快行动。

换言之,庞统对于入主西川,以及后续的北伐,有着严谨地规划,以及强烈地期待。


刘备以谋士庞统之计,斩杀杨怀、高沛,收编其军,迅即挥军南下。同时分派诸葛亮、张飞、赵云等率军沿江逆流而上,分头平定沿江两岸平定各郡、县。刘备亦亲自进军围攻雒县,即多路兵马同时兵进。

换言之,刘备并非是因庞统战死,而招诸葛亮入蜀辅助,而是庞统生前,刘备就已召诸葛亮入蜀增援。而庞统之死亦与此息息相关……

庞统并非死于落凤坡,亦非死于张任之手。据《资治通鉴》所载,‘建安十八年(213),张任退守雒城,备进军围之。任勒兵出战于雁桥,军败,任死。’即张任并非诸葛亮设计擒获,早在庞统死前一年,已然被刘备、庞统军所擒杀。


至于影视作品将庞统之死,皆归于庞统之计,完全是对庞统的一种吹捧……

刘备向刘璋请求兵马与粮草物资,璋但许兵四千,其馀皆给半。《魏书》曰,备因激怒其众曰:“吾为益州征强敌,师徒勤瘁,不遑宁居;今积帑藏之财而吝於赏功,望士大夫为出死力战,其可得乎!”以此为由,已是师出有名。庞统既有佐龙之心,又何必再自我牺牲,选择‘出师未捷’。

实在是小说将庞统之能推崇的过高,已然是得之可得天下,故而对庞统之死后世实在难以自圆其说,方有此荒诞之论。


庞统围攻雒县,而非野外遭遇战。庞统作为谋主,亦非攻城将领,却被流箭射中而死……

然说其是遇刺身亡,只能是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并无佐证。那么只能说在刘备、庞统围困雒县一年期间,诸葛亮、张飞、赵云引领的三路兵马一路势如破竹,于成都形成合围之势。但雒县却是久攻不下,致使庞统立功心切,操之过急,方被乱箭射中而死。



《三国志·庞统传》载,‘刘备自领荆州后,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又被免官。’庞统为何在东归之后,仅被刘备任命为一个小小的耒阳令……

小说以庞统相貌为由,显然过于勉强。小说中既有‘卧龙、凤雏,得其一者可得天下’之语,刘备既得卧龙,岂会不知凤雏。既知凤雏之名,且又已然相见,相互详谈一番,又何来轻视。《三国志·庞统传》载,‘先主见与善谭,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

实则刘备未见其人,对其并不信任;且凤雏之名多是受后世小说影响而声名显著,就当时而言,并非名声显赫。


参《襄阳记》所载,“诸葛孔明为卧龙,庞士元为凤雏,司马德操为水镜,皆庞德公语也。”即凤雏之名实则出自其叔父庞德公之口。只因庞德公将诸葛亮、庞统二人比作龙、凤,且后世对于诸葛亮的推崇,自然而然将庞统提升到了相同的高度。

但司马徽称庞统当南州士之冠冕,即荆南之翘楚。吴将鲁肃亦曾写信与刘备言道:“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

虽然司马徽、鲁肃对于庞统的评价非常之高,但与后世之评论相比,却是不值一提。庞统先为刘表功曹,再为曹操功曹,后为周瑜功曹。既然其才能‘得之可得天下’,曹操、周瑜为何会视而不见……

总而言之,参考庞统的一生所载,与后世之评价并不相符。唯一的佐证仅是刘备器重庞统,但这并不足以让庞统晋身三国顶级谋主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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