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四

【格蕾丝与特佛拉斯一家人】

格雷丝是由她的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的(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叔叔和婶婶)。她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爸爸去了萨斯喀切温省,组建了新的家庭。

叔叔婶婶人很好,他们甚至以她为荣。

叔叔靠编藤椅为生,他也教格雷丝编织,这样她也可以帮忙打理生意,叔叔希望自己失明以后把这活计交给格蕾丝接管,但是她却在贝利瀑布旅馆找到了工作。

叔叔婶婶都不忍心让她去,但是他们相信在格蕾丝稳定下来之前,应该尝一尝生活的滋味。

格蕾丝今年20岁,刚刚上完高中,她本应该在一年前就毕业的,但是她却做出了一个让人费解的抉择。

在她生活的小镇,离特佛拉斯家的所在的彭布罗克镇并不远,小镇的高中提供五年制的课程,为参加大学入学考试而设。

学校并没要求学生必须完成所有的课程,在她的最后一个学年——十三年级,格蕾丝参加了考试,历史、植物学、动物学、英语、拉丁文、和法语,这几科她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暑假结束以后,到了九月份,她又重回到学校,继续学习物理和化学、三角学、几何学、代数学,这些课程对女孩子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

学完这些课程,她就几乎完成了十三年级的全部学业,除了希腊语和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德语,这些课程学校老师不教。她在数学的三门功课的考试中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但是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德语成绩一般,这些都是她自学的课程,她想来年再参加这几门功课的考试。

校长找她谈话,说她已经毕业了,没法再留在这里学习下去了,因为她又不打算上大学,即使她是要上大学,其实任何一所大学也不会要求准备这么全面的知识体系。校长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有特别的规划吗?

没有,格蕾丝说,她只是希望在开始藤编职业之前,学会所有可以免费学习的知识。

校长说,他认识贝利瀑布旅馆的经理,如果格蕾丝想在暑期找一份服务生的工作,可以帮忙介绍。在谈话中,他多此提到了尝一尝生活的滋味。

即使是负责教学的老师都不会相信学习与生活有任何关系。

当格蕾丝讲述她的故事时候,特别是她为什么那么晚离开高中,任何人都会说一句:“你一定是疯了!”

只有特佛拉斯太太能理解格蕾丝,因为她年轻的时候放弃了大学,上了商务学校,因为大人告诫她必须要做个有用的人。她说如果现在有机会重来的话,她一定会用一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来武装自己的头脑。

“尽管如此,格蕾丝,你必须学会谋生的手段。” 她说,“编藤椅确是一项谋生的手艺,你可以试试。”

其实格蕾丝根本就不愿意往前想,她只想得过且过,继续目前的生活,和另一个女孩换班,于是她可以从早饭开始周日休息一天,虽然这意味着她必须在周六工作到很晚。

事实上,与其说她是和莫里,倒不如说是与莫里的家人共度周日时光,他们几乎再没有看过电影,也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约会。

在她结束工作后,莫里去接她,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他们开车兜风,偶尔停下来买冰激凌或是汉堡包,莫里从不带她去酒吧,因为她不到二十一岁,最后他们就把车停在某处。

关于这些停车场的一系列记忆,格蕾丝已经变得和模糊了,相比之下,在特佛拉斯家的记忆更加深刻。他们坐在圆形的餐桌旁边用餐,吃完饭,人们起身去取咖啡或者新鲜的饮料,然后又坐在黄褐色的真皮沙发,摇椅,以及有靠垫的柳条椅,或者坐在房子的另一端。(不必担心清洗餐具,或者收拾厨房,特佛拉斯太太总说有一个阿贝尔第二天早晨会来收拾的。)

莫里经常拖个靠垫放在地板上,坐下。莫里的姐姐格雷琴晚餐时候从来不穿裙子,除了牛仔裤就是军装库,通常盘腿坐在一个宽大的椅子上。

她和莫里都长着宽厚的肩膀,他们都遗传了母亲的外貌,那焦糖色自来卷头发,淡褐色的温暖的眼睛,甚至,莫里还遗传了母亲的一对酒窝。“帅!” 其他的女服务生都这样称赞他,她们还冲莫里轻轻地吹口哨。

特佛拉斯太太有五英尺高,她总穿着鲜艳的穆穆袍,显得她非常丰满,就像还没长开的孩子的体型,但是她眼里的阳光、热情、快乐好像随时迸发出来,这份美好是不能模仿,或者被遗传的。

她那双颊总是翻着红晕,其实更像是皮疹,很可能她爱护自己的皮肤,风吹日晒的后果,然而这红脸庞,如同她的体型,她的穆穆袍,总是体现出她独立的个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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