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西南边境,黄河长江发源的地方,雄鹰在这里振翅高飞,千山万水瞻仰它的华光,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坚韧与美好,格桑盛开的地方,百花凋零。
湛蓝的苍穹之下,白云苍狗,粗犷的长风划破天际,直抵群山。远处万山巍峨入云,连绵不绝,雾霭云海,青松翠柏。
这是集皑皑白雪与亚热带气候于一体的神奇圣域。
边防界碑旁。
作为巡逻队队长,此刻,章阳正带领着新兵们站在界碑前,他接过递过来的颜料笔,一笔一画,描摹界碑上的字。
朱红被细致地描画加深,底下是朴实无华的大理石。
他画的那样认真,点绛提唇,似描摹情人的柳眉般,虔诚细致。新兵们一如章阳,严肃庄严地屹立在界碑旁。
接着,他从背包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红布,展开,明黄色的五颗星熠熠生辉。
“……边防有我在,祖国请放心!”高亢的宣誓声直入云霄,撼人心魄。
章阳想起来刚入伍宣誓的那一天,他们身着绿色军装,庄严地屹立在五星红旗下敬礼起誓: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风一张开双臂扑上来,把章阳紧紧抱住,这是他们独特的庆祝方式。战友们开怀大笑,豪爽的笑声散在春风里,随着蒙西伯利亚高原而来的残存北风,呼啸万家门。
四千多米的海拔,战士们跋山涉水,往返四天的巡逻,终于结束了。
人们说这是中国最难走的一条巡逻线,没有固定的道路,有的只是吸血的蚂蟥、不知何时蹦催的山石,未知的沼泽,来往的毒蛇巨蟒……
可他们仍然坚守在这片土地上,因为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回到基地的时候是傍晚了,章阳一下车就赶去汇报。
天空是那么纯澈的蓝,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火色的晚霞旁,雅鲁藏布江奔腾不息。
“这次的巡逻任务,没有一人出事”张局站在办公桌边上,一边用夹着一支燃着的烟的手向章阳摇晃着,一边说,“完成的不错!”
“是,谢领导夸奖!”章阳立正敬礼。
“行了汇报完了,咱俩就不用这么生疏了啊。”
“唉张局你早说嘛,站的我腰疼。”章阳立刻倒坐在一边沙发上,揉着腰,此刻只觉得人间值得,有沙发简直不要太美好。
“今天还有一件事儿,正好你来了。”
“真的张局!什么事儿?”章阳一脸谄媚样。
张局也知道事情轻重,不管他那不要脸的样子,扔掉烟头道:“那边抓了几个人,交代了一些事情,需要我们配合。”
“配合……”章阳一手撑起下巴,“怎么,那边的人手不够了?”
“要我们帮忙抓几个人,就在咱们地界。”
“好,知道了,”章阳站起来,就要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事儿我要加入调查,把我加到他们的组里。”
风一等在门外,看到章阳出来,伸出一支手臂扣着他的肩膀:“又跟老头犟什么呢?”
“那边抓了几个人,咬出了些上线,咱们也都知道最近他们大概会有大动作,我有预感,这事儿不简单。”章阳抽出一支烟来,点着。
红色的明点在高原的夜里明明灭灭,一直燃到尽头。
俩人一路走到宿舍,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有没有信息。
章阳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阳阳,高原上天气阴晴不定,听人说过一天像跟过四季似的,你得注意加减衣服,妈给你寄了些东西,记得收啊。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勾起嘴角,拨通电话。
“是阳阳,老头子快来!”电话那头是老太婆喊叫老伴的声音。
章毅是老来得子,章阳被从小宠到大,可一到了18岁,就把他爸送到了军队,章父的原话是:“别人都舍不得,只好我舍得一下了。”
可谁都知道,老头子年轻时也是军人,后来受伤退伍,这是想让儿子到部队里报效国家,圆了他的英雄梦。
一梦经年,十五载春秋悄然已逝。
章父雄浑的声音响起来:“巡逻完了吗?”
“完了。”
“我来说,”章母夺来手机,贴在耳朵边,“阳阳看到妈的短信了吧,寄了些换季的衣服什么的,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妈。”
短暂的温存过后,章阳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从上至下,褪去一身的疲惫。
听到敲门声,他裹上浴巾,打开门。
来人是位新兵,稚嫩的脸上写满朝气蓬勃,笑着说道:“队长,大家煮了石锅,要不要一起吃?”
然而看着章阳此刻的样子,他心里大概是这样想的:章队长这么帅,国家真会收人。
许多新来的新兵第一次都会尝试这种食物,章阳真觉得不怎么好吃,只是说不上难吃而已,但毕竟是热心的邀请,于是笑了笑道:“你们先吃着,我马上来。”
“那章队,我们给您留着。”
“嗯,谢谢。”
回到他的单人寝室,他擦了身上的水珠,换好衣服,开门朝不远处哄闹着的人群走去。
“风子,来点儿?”章阳端着一碗粘稠的石锅饭在风一面前晃悠。
风一立马蹙起眉头,英俊的面庞顿时浮上一抹恐惧:“不……不了。”继而疯狂摇起脑袋。
“噗哈哈哈哈。”见状,章阳肆意大笑起来。
最后风一选择了食堂的饭菜,强忍着不去看那锅石锅吃了饭盒的食物,石锅什么的太恐怖了一点都不适合宝宝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风一刚看到煮在石锅里的一锅黏糊糊的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反胃,尝试了第一口喷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了尝试的念头,大概是他无福消受这独具特色的一方美食吧。
各自心怀理想,关于热血青春,关于梦想和未来,关于爱情或是亲情,大乌苏碰撞在一起,全部化作滚烫的一腔孤勇。
大家吃完饭,平躺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不像城市的夜空,这里的星星是那样清晰可见,缀在漆黑的夜空上,璀璨的星河一尘不染,身下是野蛮生长的繁茂碧草,一直绵延不到尽头,狂野大风刮过,掀起千翻浪涌。
终日坚守在这里的少年们,以血肉之躯铸就铜墙铁壁,不容入侵半步。
第二天一大早,章阳就收到了特别行动队的通知,显示他已经加入。
章阳立刻下床布控,一大早便直抵老巢,将人从被窝里提了来。
接着又干劲十足的把人带到了特别调查组基地,顺便报道一下。
风一也跟着来了,他也提交申请加入了小组。
一行人坐到一间办公室里,调查组的人全员到齐。一位队长、七位组员全部正襟危坐,蓄势待发。
无论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刀枪剑雨,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那些蠕动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的蛆虫们都别想把抓子伸进来分毫。
谢谢人世间有这样一群人,雪域边境里,沉默着拯救苍生。
任务分配下来,章阳风一自然一组,被派去调查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及交易线。
他们立刻行动,带人走访做记录,翻查卷宗……接着就是一系列繁杂的过程。
然而暗夜里,恶狼衔起猎人丢失的匕首,双眼漆黑,勾起唇角,然后放声大笑。
此刻,章阳风一还有一名调查员刚好做完走访记录,摸着饿瘪的肚皮走进街边的一家饭馆。
“老板,来三份青椒肉丝炒饭!”章阳冲里面佝偻着背的人喊道。
早过了饭点,店里没有其他人。
老板立刻应道:“三份青椒肉丝炒饭,您稍等这就来!”是有些沧桑的声音。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老人拨了一通电话。
“江南,人间仙境,好名字!”风一这样夸着另一个的名字,这里不好讨论案情,于是随便说些有的没的。
“也没有,就是我爸妈第一次见面在江南那带来着。”小同志腼腆的解释,唇角带着笑意。
“哈哈,令尊令堂真相爱……”风一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敛去脸上的笑容。
章阳立刻提起资料向饭馆后厨走去,两人也看见了来人,立刻跟上。
来人全部戴着墨镜,身着统一黑色西装,一眼便知是雇佣兵,五六人直接向三人而来。
看样子,他们的目标只是他们三人,顾及到后厨里的老板,三人朝窗口奔去。
章阳随即掏出枪,对窗户射击,劣质的玻璃渣立刻洒了一地。他们先后跳出去,朝大街上跑去。
“来人我们干不过,江南,你往那边去通知队里来救我们,我和风子引开他们。”章阳边跑边喊。
“好!”江南立刻转向另一边。
边境上时不时会来这么一出,敢在这里开店的人自然都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一听到枪响就都迅速关上了店门。
大街上只剩呼啸的北风。
后边一群人如狼似虎的追着,要不是上头吩咐不能把人打死了,他们早就把那几个小边防军打成蜂窝了。
身侧时不时传来子弹穿透东西的声音,章阳一边焦急的寻找路边有没有锁着的车一边狂奔,为了躲避身后的子弹偶尔转弯时停下来射击,继而又狂奔起来。
幸好,路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停了有许多日子,两人都看到了那车,立刻砸开车窗一跃而入。
隔着黑色的车膜,他们没有看到车后座那人一直看着他们从疯狂逃命到劫后余生地跳到车里,等着他们打起火,才举起枪,顶在两人后脑勺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说:“不要激动,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能暂时有口气儿。”
他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几道刺耳的刹车声,面包车被几辆黑色轿车围了起来,接着降下车窗,几炳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他们。
面对许多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这景象令人头皮发麻,说不怕是假的,他们知道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脱了。
驾驶室上的风一吞了口口水拼命压下强烈跳动心脏,只好点了点头:“好,要我们做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
只见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几人,打开面包车两侧的车门,那意思是要他们下去。
最后两个人被分别带入两辆车内,脑袋套上黑布,一路静默。
坐在一路颠簸的车上,章阳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他们会面临什么?
抓警察风险太大了,这伙人想做什么竟然值得冒这么大险?
他们已经通过调查了解到那些人之间的联系,他们都曾在一家物业公司上班,初此之外,他们对这些泯灭人性的畜生别无所知。
可显然,无论是深渊地狱还是魔沼黑暗,前方都是未知。
经过漫长的颠簸,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
章阳走下车,头套被摘掉的刹那,一片刺眼的白光袭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明亮,他才发现他们到了雪山里。
这里的海拔更高,一眼望去只有绵延的雪山和没有边界的朦胧,大雪纷飞。不远处一座仓库一样的建筑前围着许多端着枪的人。
可顾不上欣赏宏伟壮阔的雪景,章阳咬着颤抖的嘴唇,努力分辨这是哪里,可雪山都长的差不多,也没有标志性山脉,什么也无法确定。
被枪抵着走到仓库前,押着他和风一的人用外语同守卫交流了几句,守卫招了招手,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仓库里很暗,又适应了黑暗后,章阳眯起双眸观察起来,不远处沙发上坐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怀里的女人发出娇喘的声音,还有几个人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趴在地上,腐朽靡烂之气弥漫在空气里。
“豹爷,人带来了。”那人对着沙发上油腻腻的男人耳语,声音却大到所有人能够听到。
“这sb也不怕出去的时候给闪瞎了狗眼。”章阳心里吐槽道。
“绑那儿。”男人指着他面前三四米远处的凳子,一只手还抓了抓大腿上女人的胸,女人娇嗔道:“讨厌啦!”
“骚货,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那油腻的大脸上奸笑起来。
两人被绑到了板凳上,索性也不想了,反正答案就要揭晓,各自心里吐槽起来,尽量使自己镇定,“这猪一样的也太看不起小爷了。”“SB!”
男人明显精虫上脑,看着木凳上的两个人一脸猥琐道:“伺候好老子了,老子保你们不死。”
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犯罪集团要杀人灭口拖延调查进度,有个下属见色起意阳奉阴违。
风一气急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有本事杀了小爷!”
“呦,还是个脾气爆的。”男人环顾四周的手下戏谑道。
“哈哈最后还不是得在您底下。”立刻有人狗腿道。
看样子这油腻男在团伙里有点地位,留在这里的人都是会说中文巴结他的。
“实话告诉你,”油腻男眼底划过狠厉的精光,“给老子看上是你们的福分,要不是老子,你们他娘早死了几百回了。”
风一心里又开始吐槽,原话应该这样才对:要不是老子精虫上脑才不会从老大命令必须死的人里挑人。
那幕后BOSS恐怕也不会想到平常只是会搞死几个人的油腻下属敢把他命令直接灭口的警察捞来搞。
“滚!”章阳怒极反笑,这些蛆虫已经如此嚣张了,竟然都敢雇人杀调查组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们放在眼里的。
油腻男好像知道会是这样这般,招手让人端上来一个盘子,两支注射器躺在银白色里面。
“黑市上最近才出现的新药,给二位来点儿。”油腻男对着二人拿起一支。
立刻有手下过来按住一人的手臂,掀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古铜色的肌肤来。
先是风一,后是章阳,都被强按着注射了一管液体。
像是为了满足变态的趣味,油腻男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二人,时不时弄得女人发出媚笑。
章阳只觉得很热,那女人越笑越热,呼吸不自觉加重着。
突然轰地一声,仓库强烈震动了下,油腻男立刻站起来大声喊道:“给老子看看外面怎么了!”
几秒的功夫,外面已经枪响一片,不用说,这动静不是其他团伙就是警察。
油腻男立刻慌乱起来,一把推开怀里碍事的女人,抓起章阳躲在他后面,紧接着大门被一阵枪击后轰然倒地。
油腻男原以为是警察来了,看到来人,就知道他想错了,这是火拼,另一伙人想吞了他们这个山头。
章阳也立刻反应过来,把手上的绳子朝一旁人手上的刀刃上劈去,绳子精确地断开。接着立刻拉起风一朝地面扑去。
再次轰地一声,装甲弹爆炸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电光火石间,地崩山摧,整座雪山为之一震。
爆炸的火光印射在雪山之中,如果此刻有人睁开眼睛,必定已经瞎了。
两人刚趴倒在地上,炸弹似乎就在耳边爆炸,一股巨浪伴随巨响扑来,接着山石崩塌,砸在两人身上。
章阳尽全力想留住一丝意识,可强烈的耳鸣和大脑传来的眩晕感洪水般汹涌,天翻地覆,渐渐晕了过去。
睁开眼的瞬间,大脑还是针扎一样疼。眼前是一片白色,鼻尖充斥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
“怎么样?”张局从窗边转过身来,“医生说有些脑震荡,除了小腿骨折以外没有什么大毛病。”
“嘶,大脑针扎一样疼,”章阳抬起手抚上脑袋包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张局您确定检查没出问题吧?”半开玩笑的笑道。
“臭小子还知道脑袋疼,往车上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张局瞪了他一眼,“要我怎么给你爸交代?”
章阳知道张局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任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那么做,这分明是提前策划好的,去他们那辆警车的路正好是那伙人来的方向。
于是引开话题:“风一怎么样?”
“那小子叫你护在身下,有点轻微脑震荡,胳膊有点儿骨折,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风一的本事不在这方面,别因为这些出事了。”
“那是自然,把你们放一个组也是这个意思,”张局点上一支烟,打开窗户,“要不是你及时掐破胶囊,我们也不会找到你们,好样的!”眼里满是赞赏之意。
“那是,反应力绝佳好吗!”章阳笑着道,“也是咱警犬厉害,胶囊里就是一些消毒液而已。”
张局踌躇了下,还是开口道:“上头说等你们伤好了就调去其他地方,这个案子很危险。”
“我……”章阳犹豫了会儿,开口道,“头疼张局。”
“好好好你先歇着!”张局看到人醒了,就放心出去了。
躺在病房里,其实章阳本来想说“服从命令”的,却在脱口的瞬间犹豫了,他真的该放弃吗?
找到了风一的病房,就在隔壁,进去的时候风一也刚醒,护士正在给他换药。
章阳让开门口,护士小姐走出去后,开口道:“你怎么想?”
“指的什么?那伙人还是调我们走?”
“上头也没说要调,只是给张局说了,应该还是想看看张局意见,张局的意思应该是看我们。”
“不知道。”风一靠着枕头。
疯狂的逃命后又经历一场死亡轰炸,差点儿连命也丢掉,都不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主,任谁也会害怕犹豫。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渐渐地,黄昏过去,黑夜降临。
章阳靠坐在窗前抽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烟,风一沉默地低着头。
“我……”
“你……”两人突然同时打破沉寂。
他们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那笑声散在春风里,带走凛冽的寒冬。
没有谁面临死亡时不会恐惧,而这些人的伟大之处正在于他们尽管会踌躇,会恐惧,但最后还是会决定把生死抛之脑后。
面对前方无论枪林弹雨还是暗芒丛生,克服人性的自私和阴暗面后,决绝地加入战斗。
与其说是放手一搏,不如说是视死如归。
这才是人性的美丽之处,绽放那样耀眼的光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参与调查一起走私案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风一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着光芒。
“记得,”章阳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我说,雪山之巅,红旗之下,正义永存不朽。”
两人带着伤,转身又投入调查中。
“来风子,到了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章阳拿着一塌资料一瘸一拐的进来,“黑到这家物业公司内网,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就靠你了!”
“好嘞,你就看着吧!”风一接过资料,他的伤好的很快,双手在键盘上来回迅速敲击。
调查组几人都在那天挂了彩,不过其他几人都运气明显好很多,只是或多或少带了些伤,都差不多好了。
虽然伤势不同,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继续调查。
这天,章阳正一人拿着风一搞到的资料,上车准备送到调查组。
路上,疾驰的汽车一旁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打开车灯直冲冲撞过来。
那车的速度很快,章阳反应过来立马狂打方向盘,脚下死死踩上油门,可来不及了。
“轰……”地一声,响彻云霄。
资料从窗边飞出去,雪白的纸片满天翻飞。黑色轿车又退了后去,再次疾驰而来,第二次疯狂地撞上来。
熊熊大火里,章阳只觉得身体好轻,眼前是一片雪白,又恍惚记起,资料还没有送过去,接着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这群畜生!”风一在急救室旁怒吼,他双眼通红,“沟渠里见不得光的东西……”
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愤怒和自责像一团棉花裹在胸口,叫他喘不上气来。
手术室灯灭的时候,在外等候的人都急切地跑了过来,风一扑过来一把抓住出来的医生,颤声道:“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扶着他的手臂,摇着脑袋:“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所有人为之一震,这样一颗满腔热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曾害怕,但最后还是毅然选择跃入深渊。
葬礼上,众人为他鞠躬,至以来自内心深处最崇高的敬意。
但应该,他是无所畏惧的,向死而生的。那明知前方是死亡还要为了信仰战斗下去的、可以称之为慷慨赴死的一生。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意义、最漂亮的生命。
调查还会继续下去,他的死亡只让人们更加厌恶那些匍匐在阴沟里的东西,直到鲜血淋漓后,黑色心脏被取出来的那天。
还记得云海缭绕间,他挺立在红旗下,说着为之坚守一生的誓言:
雪山之巅,红旗之下,正义永存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