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真的可以百了么？

《虚无的十字价》书评

今年12月11号，江歌被害事件，将在日本东京公开审理。之前江母在网络上发布了《请求判处陈世峰死刑的签名活动》，一石激起千层浪，我这里不再赘述。

作为一个母亲，我非常理解江母的心情，但是，我看到这个帖子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一定要请求判处凶手死刑？他死了，谁来赎罪？

可巧，今天刚读完东野圭吾的《虚无的十字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相对于之前读的《白夜行》的惊心动魄；《犯罪嫌疑人X的献身》的层层抽丝剥茧；《解忧杂货店》的温情默默，这篇小说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情节处理相对于东野圭吾的其他作品实在是乏善可陈，但是，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放下小说，我也在想，一死真的可以百了么？死刑可以杜绝犯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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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翻开《虚无的十字架》，我们可以看到本篇小说主要讲了两个故事：

故事一：中原和小夜子8岁的女儿被窃贼杀害，两个人痛苦无比，几经努力，终于让凶手得以判处死刑。但是凶手被判决死刑后，两个人却无法在一起生活了，因为看到对方，就会想起死去的女儿，心中无法平静，于是半年后两个人离婚了，从此不再往来。几年后，中原收到小夜子被害的消息，非常震惊。中原通过多方调查，终于揭开了谜底。

故事二：井口沙织在读中学时，和一个叫仁科史也的学长相恋。由于没有做好避孕措施，井口沙织意外怀孕了。二人联手杀害了刚出生的孩。孩子死后不久两个人便分手了。

井口沙织去了东京谋生，她始终无法走出自责阴影，还患上了偷窃癖。仁科史则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庆明大学医学院，在庆明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做了一名小儿外科医生。他想通过拯救更多的小生命赎罪。他拯救了企图自杀的孕妇——花惠，并娶他为妻，他也想以此赎罪。

两个故事以小夜子为衔接而串联在了一起。

小夜子成为自由撰稿人之后，一直致力于关于刑罚的研究，在一次采访中获悉了井口沙织偷窃癖的根源，劝井口沙织面对实事，前去警察局自首，只有这样做，井口才能解脱。在仁科史家中，因为谈话被偷听，小夜子被仁科史的岳父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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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子之痛是无法缓解的，即使是凶手被判处死刑。

小夜子开始的时候是立场坚定的：只要杀人就判处死刑——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这个凶手再也无法杀害其他人。

这是因为正是因为杀害一对老夫妇的蛭川没有被判死刑，才会在假释期间杀害了中元和小夜子的女儿。如果凶手被严惩，就可以避免后面的伤害发生。

小夜子在手稿中曾写到“无论杀人凶手是事先有预谋的计划杀人，还是在冲动之下杀人，都可能再度行凶，但在这个国家，对不少杀人凶手只判处有期徒刑。到底有谁可以断言，“这个杀人凶手只要在监狱关多少年，就可以改邪归正”，把杀人凶手绑在这种虚无的十字架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希望各位想象一下，当家人遭到杀害时，家属需要经历多少痛苦和烦恼，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即使凶手死了，被害人仍然无法复活。既然这样，遗族到底想要从死刑中追求什么，才能让遗族获得救赎？遗族之所以想要凶手被判死刑，是因为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救赎的方法。既然要求废除死刑，那到底提供了什么替代方法？

对遗族来说，凶手的死根本不是‘偿还’，只是走出伤痛这条漫漫长路上的某一站而已。

读到这些，我觉得作者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一死能百了么？明明凶手是万死难辞其咎！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好吧，我的戾气太重了。

随着小夜子调查的深入，她的想法也产生过动摇，凶手的辩护律师曾说：

“我质疑死刑，是因为我认为死刑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假设有一起A事件，凶手被判处死刑。另有一起B事件，凶手也被判处了死刑。虽然是两起完全不同的事件，遗族也不一样，但结论都一样，都是简单的一句死刑。我认为，不同的事件，应该有各种不同的、更符合每起事件的结局。”

这个观点我同意。有的凶手罪大恶极，但是并不认为死刑是惩罚，反而是解脱。基于这种情况，为什么让他们如愿？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心理也蛮黑暗的，一看见拐卖儿童，幼儿园伤害等诸多无法容忍的事情，脑海里老是回荡满清十大酷刑，也不知道怎么破。

东野圭吾的小说是黑暗也好，残忍也好，总有一丝温情在里面。

《白夜行》里被害者之子桐原亮司对嫌疑人之女雪穗的终身相护，雪穗说，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嫌疑人X的献身》的石神对靖子的痴情；更不用说《解忧杂货铺》的浪矢爷爷帮助了很多人，温暖了很多人。

《虚无的十字架》也不例外，仁科史与井口去自首，警察却怎么也不到他们孩子的遗骨。开始我没有看明白，返回去重看，却发现应该是是小夜子破坏了现场。她并非是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她要的仅仅是他们的诚心悔过。如果小夜子没有死，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吧。

《虚无的十字架》最终也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结论。法律也好，舆论也罢，死刑，不是目的。面对恶人做恶，我们恐惧的，我们愤怒的，我们沉思的不过是，希望类似事件不要一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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