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一段云》赏析

古庙依清嶂，行宫枕碧流。水声山色锁妆楼，往事思悠悠。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

---

这首词是花间派重要词人李珣所作，是受宋玉《高唐赋》的启示而咏巫山神女的故事。

“古庙依清嶂，行宫枕碧流”，首句即点出了作者举目所望见的景点：古庙、行宫。“古庙”是巫山脚下供奉神女的祠庙。“行宫”是皇帝巡游时的寝宫，此处指细腰宫遗址。从舟中远望过去，仿佛神女祠偎依有如屏嶂的山峦，行宫以碧水为枕藉。古庙、行宫这些景点，经词人用“依”、“枕”二字加以连缀，便构成了一个整体画面，让人想象到“李白的“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的远景。

“水声山色锁妆楼，往事思悠悠”，这一句把人们的视线吸引到了“妆楼”。妆楼，指细腰宫里宫妃的寝殿，位于山水环抱之中。这里一个“锁”字，给人以幽闭的印象，由此也就很自然地会联想到生活在这里的宫妃孤寂的心绪。“往事思悠悠”更是惹人遐想。思什么呢？我想词人应该是在感慨世事无常，沧海桑田的变迁。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此句以宋玉的《高唐赋序》所说神女“居巫山之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故事，极写春秋易节、时序交替引起宫妃凄楚的内心感受。

“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不必猿啼，行客已自多愁，又况闻见催人泪下的猿啼呢。以景结情，语浅情深。词人借助孤舟行客的感受，发思古之幽情，而其伤今之意隐然自在不言之中。

纵观整首词，上片勾画舟中所见，下片抒写舟中所感。它以楚王梦见巫山神女为基点，随意生发开去。由细腰宫妃而延及行客，再由行客而推及自己，触景生情，寄意幽邃，沁人心脾，耐人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