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人手心难安

三木/文

“迷途漫漫，终有一归”此话出于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以前很喜欢这句话，因为它可以让我变得安静，现在再读它时，再原有的感觉上又莫名的生出了一丝荒凉！这么说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有些故作高深，然而，它却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2018年6月20日，某地某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轻生，回天乏术。短短的十几分钟朋友圈被刷爆，流言四起，表达同情惋惜的，责难警察消防的，人肉家庭背景的，猜测事故原因的……以前，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会像别人云亦云的讨论一番，成为吃瓜群众中的一员，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选择退而远之，因为我见过人言可畏的破坏力，残忍、麻木、冷漠、还一脸无辜的丑恶。

很不幸，这样的场景再一次上演，剧情是如此的相似，只是换了主人公，是一位年仅19岁的花季少女。如果此刻有人问我，她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即使真相被披露。因为我不是八卦记者，我没有他们优秀的文笔和丰富的臆想，我也不是警察，我没有追求真想的能力。我只知道，有一位花季少女在最美的年纪被一群拍手叫好的围观群众所杀害，手机的闪光灯就好比烈日下的铡刀，他们每按一次快门无疑就是一次手起刀落，直到女孩的心已无力承受伤害才停止。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我还是能想起女孩跳楼的瞬间，视频里的阵阵掌声，一句又一句“快跳呀！”让我不寒而栗，这是要病到何等地步才能表现出的病态呢？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该庆幸自己不用再备受煎熬痛苦的活着，还是该失望自己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人性的丑恶。

事情到了这一步，本该是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息，然后赶赴下一个剧场，可总有那么些意犹未尽的丑恶，魔术般的成为“闻道者”，将自己的罪恶理直气壮的转嫁他人：警察被说成是走过场的保安，消防被指责走秀的模特，慢慢的就连那女子也成了败类，不守妇道，不知孝道！殊不知，就上一秒自己还是一位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曾经有人说：人这一生最大的失败，不是你活的有多么可怜，而是你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总在追求法律的公平公正，可当这件事发生，我们需要法律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你，这是社会公德和个人道德的问题，法律也无法解决的时候，曾经那些化身正义的“问道者们”一个也找不到，不出三天，无人追究，生活又回到了自己原有的模样，似乎那个女孩从未在这世上出现一样，即使，偶尔有人提及，也不过是他打发闲暇的谈资，叙述的平静而流畅，只因这事和他无关。

其实，我们都明白，杀人的方法有千万种，手起刀落和流言蜚语在特定条件下是具有同样威力的，只是所用方式不同而已，所接受的惩罚不同罢了。不过，对我而言，终身不得自由的铜墙铁壁和备受煎熬的良心谴责相比，后一种会更让人绝望，当然，除非你根本就没有心，那么就请你不要将自己和“人”等同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