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席慕容的《七里香》和杜甫的《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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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七里香

现代 · 席慕容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了二十年後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七里香，是一种可观赏的花树。也叫千里香，万里香，九秋树，九树香，木香花。花期一般在四月到九月。它那五个瓣的白花小而茂密，芳香四溢。本诗中的主要意象就是这种如玉般素洁无瑕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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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第一句，“溪水急著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运用了古诗词常用的兴与比的手法起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海阔天空，大有作为之境；这是许多人年少轻狂时，或者学有所成后，或者想去那样的天地里闯荡一番，干一桩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或者想寻觅一种另类的自由境域，从而冲破樊篱，正欲如脱缰之马，逃笼之鸟，破网之鱼。又如近两年流行的那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溪水，代表了年轻的一代人，正在成长的充满幻想的活力爆表的青少年们。急著流向海洋，急也没用呀，力量小，水流少，就欢快的一路向前，汇百流以成江河吧。浪潮，是溪水成长后的化身，是小溪水逆袭后变得强壮有力；它还可以代指功成名就的人们，能锦衣还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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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浪潮无风便低回。浪潮喻示着游子们。溪水在经过一程程的展转腾挪，终达大海后，时而以波光粼粼姿态的晒晒太阳，时而见到更大的其它江河的汇入，时而随风化作丈高的雪浪，时而又被季节里的高低温差，两极磁场等推动力化作大海深处的涌动暗流，终久如一个人似的历经沧桑。这个人大彻大悟回归初心，或者思念落叶归根，或者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者叫亢龙有悔，都可以的，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的挥手告别。

绿树白花的意象是一种概指，在本诗中，可以理解为七里香。七里香也可以指好多种植物，比如说木香，九秋香，月橘等等。这里是诗人心中绽放着芬芳白花。七里香的花语之一就是我是你的俘虏，指的是在爱情啊，亲情啊等等感情方面，甘心做你的俘虏。也就是象那种任被你虐一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一样的深情。七里香花一般可以做盆栽，还可以在花圃里面或者是在篱笆墙边儿栽植，花开的时候真的是一片美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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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说在这个地方，在开满七里香花的篱笆墙告别，可以说是在父母的深情目光之下，或者是在其他亲友深情的爱意包围中依依不舍的告别。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出去打工，对着老婆或者，年迈的爹娘，说声“我走了”，就背着包，连挥一下手都不挥的扭头走了。正如李白的诗句所说的那样，“此地为一别，孤蓬万里征”。又如徐志摩在他那《再别康桥里面》所说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们读者可以品味席慕容这两句诗的意境是对年少无知懵懂的回忆，回忆那时“潇洒”的告别。轻易两个字，是让自己回忆起来那时自己有点可笑，有点儿可惜，可笑无知，可惜不懂得珍惜亲友的那种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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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接下来诗的第三节，包含了四句诗。

而沧桑了二十年後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这两句有所谓“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而这一别时间更长，是二十年，可谓沧海桑田，苍狗白云，世事更易，人间又春呵。二十年，我们干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有什么变化？精神和身体还好么？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归来干什么？为什么归来？忍住不说，不能说出口，也是欲说已休。杜工部在《咏怀古迹之三》中写参观昭君村有句“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昭君出塞，一去无返，空思故乡，杜甫用诗句赋予她归魂。在我们传统神话里，人的灵魂是可以出壳的，与肉身分离，或者说人亡魂在。我们在外流浪的人一般想家的时候是在晚上，一个人躺床上，对着月光念“低头思故乡”；或听听那首陈星的《流浪歌》，就忍不住想妈了。呵呵，这个魂魄，就是七里香的意象魂魄。也是一种痛的乡愁，阵痛的相思，等等。这两句很含蓄。

微风拂过时
化作满园的郁香。

思乡之情随微风飘到远方有七里香花的家乡。
这里的园是家园的意思。微风拂过的，是七里香花树呢，相思之情呢，还是思乡人的魂魄呢？诗人没有点出来，任由读者猜想。还有，什么会化作满园的郁香呢？所以最后这两句诗在这里也显得很蕴藉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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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席慕容是台湾著名女诗人，散文家，画家。《七里香》是她在1981年出的诗集，《七里香》这首诗是诗集里的卷首作，是一一首抒情诗，当时风靡台湾。1981年的时候我才4岁，我是在12岁那年读到的。我在初二时，有一位同学拿了一本《七里香》诗集，我就借过来看了两天，把里面的诗抄了大概有十几首。所以印象很深。

席慕容的诗集有《无悔的青春》，《七里香》，《时光九篇》等，另外她还有散文集出版。那散文写的也不错，我上学的时候，读过。她的诗歌与散文有很大的关系，可谓渊源很深；你读了她的诗集后，白马建议，强烈建议读一下她的散文。

白马一句总结席慕蓉的诗风：清雅，蕴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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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

杜甫

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
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
列郡讴歌惜，三朝出入荣。
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

各郡县的百姓们争相歌称颂你的政绩，舍不得明公回朝呀。你政绩磊磊，为我大唐三朝重臣功臣，是我们大唐的荣耀啊。什么时候我们能再相聚把酒言欢呀。昨天晚上明月陪我们同行，官道边的青山也似恭送明公一样，饱含不舍的深情。“你回朝后我一个人独自在锦江边的草堂生活了，寂寞的打发余下的岁月。”，“明公前去山高水远，路上多多保重！咱们就此别过吧”。“贤弟也多保重。咱们后会可期”。一边安慰着老杜，严武在马上拱手与老杜作别。老杜亦拱手远望故人带着人马车队，滚滚如烟，车队影消失在山间的官道里，方勒马慢吞吞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