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树花——流光中的失落情怀

从北京一路北上呼啸而过至蔚县，窗外会越来越接近塞外风光——粗犷凌乱的石山，纯净高远的天空，缥缈的白云，大片大片苍凉宏阔的田地，用粗犷豪放的线条勾勒出这片浩瀚，沉静，壮美的北方土地。我们今天介绍的地方，暖泉古镇，就坐落在这里。

暖泉位于河北省张家口蔚县，因有水三年不冻而得名。古镇始建于元朝，明清时期发展为"三堡，六巷，十八庄"。说是古镇，却不同于江南水乡的温柔，这里沿袭了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大气而古朴，错落而有致，处处展示着北方小镇特有的庄重。漫步于堡内，看青砖黛瓦，古城深巷，庙宇戏楼……厚重的青石台阶流露着古朴小院里往日的安详，坐在老宅子旁，看着精美厚实的古砖和斑斓多彩的木雕，眼前便会浮现当年建筑的场景，也会由衷感叹古人的勤劳智慧与匠心独运。这时的你，跨越了百年的岁月，已经邂逅了一座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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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徐徐到来，门前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掩映着古老的四合院，万家灯火。穿行于古堡，石拱门里，霓虹艳影中，是古老与现代的碰撞与交融。这时的古镇是最美的，而暖泉古镇最具特色的古老节日社火——打树花也即将上演。

打树花距今已经有500多年历史。古时人们为了庆贺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自愿捐献废旧生铁，煤炭和粮仓，蔬菜等，每年元宵节连打三天树花。表演时要先将数百公斤生铁用炼铁炉化成1600度的高温铁水，表演者用特制勺子将铁汁奋力泼洒在坚硬冰冷的砖堡墙上。一千多摄氏度的铁汁炸裂后爆发出万朵火花，犹如枝繁叶茂的树冠，千姿百态，万花奔腾，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绚丽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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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的美丽都是需要代价的。我们能看到的是光影四射那一刹的绚烂，殊不知绚烂背后的故事。

打树花”对表演者的臂力和挥洒技艺都有很高的要求。表演者要反穿羊皮袄，头戴毡皮帽，手拿柳木勺，将滚烫的铁水一勺勺泼洒在城墙上。一般情况下，一个打树花的师傅，只能打16-17勺，就筋疲力尽，为了表演的顺畅，只得换上另一个师傅继续泼。“打树花”更需要表演者具有很大的勇气。匠人的一身装束，就是防烫的。尽管处处提防，一场表演下来，表演的匠人多多少少还是会被溅落的火星儿烫着，因此，匠人的手背上总是布满了旧疤痕和新烫的水泡，甚至曾经有人因为没站稳把铁水扣在头上导致严重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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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名气在扩大，游客在增多，匠人们却在和小镇一起渐渐变老。据说，2013年整个暖泉镇总共只有4人会打树花，除了这三位师傅，还有一位不太熟练的年轻徒弟。打树花这项古老绚烂的民间艺术，也和很多民俗一样，慢慢走向迟暮之年……

所以，行乐须尽早，早一点来暖泉看一眼这个北方古镇，感受一次打树花带来的震撼吧。趁它还没有被完全商业化，还保留着最后的宁静古朴，趁树花还可以肆无忌惮盛放在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