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22 闫安
江湖,就按江湖的规矩办。江湖,充满了爱恨情仇和侠肝义胆。1936年的秋冬到1937,一个完整的年轮。家国都处在一个历史的关口。
之前,是老北京祥和、清平的世界。一切似乎都按照传统的方式,包括复仇、行侠仗义。
电影取自张北海的小说《侠隐》。但电影改编后却大相径庭。
可谓,小说是小说,电影是电影。
太行派被大师兄灭门幸存的师弟复仇的故事。家丑未必隐忍,总要有个清算。进入1937,风云际会,国恨与家仇交织。武功掺杂着智谋,冷兵器让位于现代的枪炮。
侠,从此也不局限于武门独家了。是人人皆可担当的侠之品行,侠之义举了。所谓“任侠”。
传统的侠在渐渐隐去,老北平如战争降临的时局一样,谁也无法回避。
过往风和日丽,胡同老槐树,天空鸽哨阵阵,变成了百业凋零,百姓流离。数百年前,于谦抗击蒙古鞑靼,同仇敌忾,保住了半壁江山。这次是北平沦陷。
…………
《邪不压正》,这是一部姜氏风格的电影。正如,编剧、导演、主演、剪接都是他一样。
电影几乎是人物故事片。典型的场景,一个是城墙、门楼,一个是老北京四合院的屋顶。美是美了。但比起小说的真实老北京再现,要单调的多。
例如庙会场景等,不如陈凯歌;例如电影画面又不输张艺谋;例如表演叙事,有是有了,――电影特有的“夸张”味道。
正如原创小说作者张北海所言,“我的孩子是小说。电影,就是别人的孩子了。”
姜文电影风格有些霸蛮。个人烙印太重。影片中,几个角色齐头并进。特别是姜文和周韵饰演的角色,有夺主角之嫌?而没有起到很好的衬托。结构都变了。
而片中的一些民国式的黑色幽默,甚至无厘头、戏谑等,与原著紧凑、跌宕起伏的剧情相比,有些凌乱和费解。有点给老外看的味道。
例如,关大娘给主角做工作,说可以一个一个复仇,未必把两人合在一起报仇等。其主题昭示,相比原著小说《侠隐》中话语:“就算你报了这个仇,那之后呢?这个世界很大,大过江湖,大过中国。”――简直,差了老了去了!
又例如片头,主角李天然在美国听命于“YES,SIR”。更是风马牛。
表演及取景,很漂亮。没的说。例如冬天的白雪覆盖,有阳光明媚的老北京城墙、街头等。例如屋顶世界的老北京。但似乎少了飞翔的鸽阵和鸽哨声。
故事性和时间也许离现在隔得远,所以不如同档期的《我不是药神》。但是,姜文电影一贯的认真和自我较劲。观众去电影院看,也不会吃亏。
只是如此精良的电影制作,让人为其票房感到担忧。这是姜文电影的局限了。很多艺术家似乎都有“定型之惑”。
其实,老北京还有京剧,有言高谭马。还有涮羊肉,有市井。“有晒在身上暖乎乎的太阳,一溜溜的灰房儿,街边的大槐树,洒得满地的落蕊,大院墙头儿上爬出来的蓝蓝白白的喇叭花儿,一阵阵的蝉鸣,胡同口儿上等客人的那些洋车……….。”
老北京知情守礼,韵味悠远醇厚。
节庆喜丧、地道吃食、古迹名胜、胡同人家、堂会庙会、四时节气、中西杂烩、三教九流、鱼缸石榴树,等等。都是民国的。老北京,可不是一鳞半爪。
电影音乐有些拼盘。有老上海的《沉睡的湖礁》;有意大利歌剧;有交响乐。这些不同曲风的背景乐,有点光怪陆离。但不如原版小说中蓝兰舞会中,各色人物,中西音乐,四进院落的不同场景,来的更加生动和活现。
编剧是失败的,虽然电影画面和表演,依然好看、漂亮、美丽。
不同于电影《邪不压正》,在张北海的小说《侠隐》里,一个真正的老北京,可以在读者的想象中复原。不仅仅是电影的回光返照,而是记忆深处的再现。
并且,在读者想象的世界中,鲜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