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我的父亲和母亲

最近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特别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想得最多的就是父亲和母亲。

曾听母亲讲起她当年嫁给父亲的情景。当年的父亲赶着牛车，裤兜里揣着送给母亲的两双袜子，翻山越岭赶了二十多里的路，就这样把母亲接回了家。

我嘲笑母亲说，这也太寒掺了，你干嘛要嫁！母亲笑着说，那时候实在是太穷了！

父亲跟母亲是表兄妹，我的姥姥和奶奶是亲姐妹。我曾不止一次对母亲说，你们为什么要近亲结婚？怪不得我这么笨！母亲解释说，那时候根本不懂得这些。表兄妹结婚的做法当时在农村并不少见。

当年的父亲和母亲结合并非是自己的意思，而是我姥爷和我爷爷的意思。

爷爷是地主出身，成分不好，所以没有人愿意嫁给父亲。但听母亲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帅气、厚实，又会讲笑话。一出门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都围上去听他讲笑话。

母亲嫁到父亲家后，勤俭持家，孝敬公婆。父亲兄弟姐妹四个，我的大伯一生未娶妻生子，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两个姑姑出嫁后也会时常回家，我母亲后来生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后，家里更是热闹！

我的奶奶既是我母亲的姨，又是婆婆，按说应该待我母亲很好，但是却是一个又小气又抠门的人。所以母亲年轻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

我的父亲也会跟母亲吵架，但每次听到我爷爷或奶奶说我母亲的不是，就开启了护妻模式。父亲虽然孝顺但并不愚孝，这是母亲倍感欣慰的一件事。

我记忆中的父亲虽然话不多，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得心应手，说出来的话也很让人受用。

父亲和母亲种了二十多亩田地，一到农忙季节累得汗流浃背。爷爷奶奶大伯在的时候还好，后来他们相继去世了，父亲和母亲更忙更累了。读书的时候，农忙季节我们也会帮家里干活，但人小力气小，所以并出不上多少力气。后来姐姐哥哥都出去打工了，农忙季节就只有父亲和母亲了。读中学时的我每周也就回家一次，所以能帮父母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步入社会后的这些年我们几乎一年回家一次，机会更是寥寥。

我们都长大了，父亲和母亲却老了。

父亲不但会种地，还是个很优秀的泥瓦匠，农闲时的父亲常带领着村上的几个泥瓦匠去附近的村庄拉活,盖房。后来不用父亲去找，哪家只要盖房自己就会跑来找父亲。

父亲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小时候的我们因为淘气挨过父亲几次打。所以，我自小是怕父亲的。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读书的钱基本上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两个姐姐读初中的时候我和哥哥还在读小学。后来家里的情况实在太艰难了，大姐选择了出去打工，二姐读中专的学费是父亲母亲狠心卖了家里的那头牛换来的。

以前的时候母亲总会抱怨说父亲不知道体谅她，什么事情都要她操心。其实父亲是典型的大事上心，小事做甩手掌柜的那种。但两年前母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后，父亲突然变得勤快起来，家里的大小事务开始上心起来。连母亲都说父亲变了。

母亲一生操劳，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少吃饱吃暖，更别提吃肉。后来条件好起来后，就特别喜欢吃肉，却不想后来就得了高血压。前两年突然的脑梗，一生操劳的母亲情绪特别低落，她辛苦了一辈子，干了一辈子，突然行动不便了不能干重活了，却还是不愿停下自己的脚步不愿意休息，她每天依旧是跑来跑去，忙前忙后，因为她还想像以前一样。她觉得她还是很年轻。

我的父亲和母亲，我想写的关于你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有你们的地方才有家，只愿你们能够停停脚步，老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等等我们……！

(本文写于2019年3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