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宫廷细作卷2-第二十二章安抚

    “乡亲们，请你们冷静，再听我一言。”苏沫提起一股气，再一次向下喊话，“即使我们把林淄城门打开，城里的百姓会欢迎你们吗？他们不懂得如何区别有时疫和没有时疫的人，他们怎么会愿意看到你们入城？设想，如果今天吉安是安全的，你们看到可能感染时疫的大批林淄百姓进城，你们会怎么做？”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城下熙攘的声音突然安静。没错，如果颠倒身份，他们一定为了捍卫家人的安全，竭尽可能赶走可能感染病症的外乡人。苏沫的话没有错，即使他们进了林淄，也会和里面的百姓爆发一场不可避免的血腥争斗。

   “夫人——”一位满头银发，胡须花白的老者站在了人群前面。他身上一袭灰色长衫，远远望去，倒有几分儒雅之气。“我是吉安侗乡村的村长。如果夫人可以有妥善的方法就我们，我必定带着侗乡村上下五十八口村民，听从夫人安排。”

   “谢谢老村长——”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松开了淡淡的笑意。苏沫终于等到了一个心底清明的人站出来说话。她立刻开口道，“吉安的乡亲们，我已经和林淄的县官高大人商议定了。现在城下要分东西两个区域。然后我会和我贴身的女医一起来诊断你们当中到底谁已经感染时疫，谁又是健康的。毕竟这对你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城头的秋风有些凌冽。苏沫却顾不得拨开散乱着面庞上的发丝。她的喉头几次因为灌到冷风想要咳嗽，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继续道：

   “然后健康的人都到右面，如果被诊断可能有时疫的就暂时在左面聚拢，稍后会有女医为你们看诊医治。”

   “夫人——”老者在城下和众人哗然，“您的意思，莫不是时疫有药可治？”

   苏沫回头，望向阿英。却见她犹豫地将眉头一沉，略略迟疑后，又对她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轻轻颔首。苏沫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又转头看着城下，一样用力地点头：“是的，我身边的这位女医对这场时疫已经早有研习，只要不是病入膏肓者，总还有一救——所以，请各位稍安勿躁。”

   这话无论让高大昌还是吉安的百姓，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城下很快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仿佛是压抑已久的焦虑得到了释放。

   老者激动地跪下了颤颤巍巍的身子：“夫人——只要您和您的女医能救吉安的百姓，您就是我们的再世父母，您说什么我们都肯听。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做。”

   “好——老村长，我和你约法三章——我这就和我的女医出了林淄和你们一同面对这场时疫，只要吉安的百姓没有平安，我也绝不回林淄。”

   她继续道，“我和高大人也商定了，林淄会分出一半的粮食给在城外驻守的吉安百姓。这里会架起三口大锅，每天熬两餐稠粥。林淄的百姓也一样，一日两顿稠粥——我们一起熬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