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陵的牡丹

下雨了，那些山坡上的牡丹还好吗？

本来以为离开洛阳，今年无缘再见牡丹了，不想机缘巧合，竟在一个僻静的荒野之中见到一片，开的那样恣意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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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清明是在忙乱中度过的，转场到邯郸安家了两三天，假期一过正好开工，但在洛阳生活了几年，还能隐隐的觉察到这是牡丹开的最繁盛的时候，"最是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洛阳城里城外，一定又是花团锦、游人如织，不过无缘得见了。

现在暂住在永年的一个废弃校区，除了个别尚在使用的建筑外，其他的都已经人去楼空，门窗都张着空洞的嘴巴，里面满是垃圾和旧物，很难想见当初兴盛时的场面。一个家在附近的学校老师回乡祭祖，顺便看看旧居，心情激动的拉着我给我介绍当时的住处和他开的小超市，只是我很难和他一样激动，我所见的只是一个设计水平一般、既不能用也没有多大保存价值的废弃建筑罢了。

因为少了人工的打理，院内的草木都多了几分野性，更具生机和力量，院内还有一个百果园，可能是农学专业的实习基地，各种果树依地势杂相种植，错落有致，更平添了不少景致。来的时间还算合适，赶上了最后的花期，杏花和早些的梨花已经凋谢，锦重重落了一地，桃花、海棠是现在的主角，白杨和梧桐的新芽刚展出嫩叶，青翠欲滴，遍地的小草、小树苗见天的把满地的枯黄色变成黄绿，再变成青绿，有些还从水泥缝中长出，把当初大礼堂的一个门都封住了。这仍是一个生机无限和活力四射的地方，只是主角不再是在读的青年学生了。

偶然的机会，登上了院区以3公里外的赵王陵，山体呈东北西南走向，北侧裸露大块岩石，南侧均为黄土，应该是王陵夯土，中央有一块隆起山丘，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绕着土丘转的时候，在西侧的夯土顶上，发现了一片牡丹。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当初的王陵除了中间的土丘，都已是农田，看不到一石一碑，燕赵之地春风也是十分强劲，卷起黄土漫天沙尘，下山时回首望去，残阳欲尽，亦颇有几分苍凉。

而谁能想到在这荒野之中还有一片白牡丹，骄傲的盛开着皎洁的花朵。没有定时浇灌，没有温室调控花期，没有定时的打理，有的只是沙尘和山顶的劲风，花枝都比较矮，花期晚了许多，每朵花都风中摇摆，愈显花茎单薄，变了形的花朵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拍照角度。若论娇艳，当然不及城中牡丹，但生在荒野之中不觉让人惊艳不已，心荡神驰，春回大地，不曾忘记每一个角落。

夜来风雨声，一直到白天也没有停，局促在房内不能出户，我却很惦念起那一片牡丹了，是不是花朵刚刚盛开就在风雨中凋落，而枝叶在难得的春雨中更加茁壮了？但一个无意间闯入的过客，从它们那里看到了天地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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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〇一八年  四月  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