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

  应语焦急地等在公交车站，她的身上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大背包。她左顾右盼，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安然自得的模样，时不时看着手表，又转头盯了盯屏幕上的数字，希望公交车快一点，再快一点。然而，似乎祈祷无效，她于是又做了决定，小跑出车站，准备嘀嘀打车，然而车辆高峰期，司机也无法及时赶过来，她继续按，结果看到了公交车即将到站的字眼，她顿时慌了起来，跑着走进车站内，挤上了公交。

  周围闹哄哄，车辆的鸣笛声，车内乘客的话语声……，应语的心同样闹哄哄。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末班车回到学校，要是赶不上怎么办，住酒店又要花一笔钱。手机铃声响起来，未知电话，划开，中年男子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了，我在公交站这边。应语愣了，忽然想到忘记取消打车了，她有些愧疚，解释了几句，司机就挂了电话，应语听见那神经病，语气中满是打破他赚钱计划的厌恶。

  算了算了，即使如此，应语心里仍旧有个小疙瘩，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取消，也因为司机那糟糕的语气。她想谁都不容易呢。

  她又担心起眼下的事情，她敲敲手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到站，站里有些暗，她还没有分清方向就拼命的跑起来，还差点撞上骑自行车的人，那人一脸无语。应语满脸抱歉。匆匆跑到亮光处，她一拍脑门，完全来不及多想，又跑回去。幸好，这次对了。还有2分钟，车站就要出发了，她拼命的跑，明明不是容易流汗的季节，却早已经汗流浃背。她像一只只知道往前冲的犀牛，一路奔跑。终于到了车站，她暗暗舒一口气，幸好，车子居然还晚了一会儿。检票上车，此时的她却仍旧处于激烈运动的状态，车厢里很安静，应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没有心动的美好甜蜜，有的只是一腔孤勇。

  应语找好位置坐下，车子慢慢启动，她的背后还是汗涔涔的，她靠窗往外头看，周围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被灯光衬出几分热闹，却也叫人孤独。应语想起刚才进地铁站时天还是白的，再出来时，天色已黑，行人渐多。这种感觉像是白天你大睡一觉，睁开眼，已近黄昏，莫名地生出几分寂寥来了。

    眼前的树木，远处的饭店，往后跑着。为了毕业找工作，这样的来回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学校搬了校区，离市区有些远，车辆的班次很固定，最晚也就7点。为了在市区工作，她又只能来回奔波。她想，这次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在此之前，应语也投了很多简历，最终都没有成功，她从一开始的“加油啊，应语”到后来的“你要不要这么背”啊，再到后来的深夜一个人躲在被窝，捂着声流泪，她在想她那迷茫和未知定数的前程，似乎遥遥无归期还有妈妈的那句都会好起来的。

    她靠在车窗上，她的心渐渐平静。忽然觉得这一年都在奔波，她在想人生就是这样的吗。流浪挺美，奔波却很累。她插上耳机，闭着眼，耳朵里头放着朴树的那首清白之年，正好唱到：此生多寒凉，此生越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