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传（14）

第十四章-古尸出笼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看，觉得恶心恐怖。

“不行耶……我太饿了……我需要扯下你的皮，吸干你的血，然后用指甲划开肉，切成片，一处用水草挂在城门外，一处，全让我吃罢。这鲜嫩的肉，可比那群日本鬼子美味多了……你说是吧？”然后她一阵疯笑。

无意间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一直盯着我的手。

“这是什么？”她打量着我好一会儿。

“你是刘家人？”

我害怕，可没有答应她。

“刘家人的血，有着最传统的尸香，我喝了，岂不是会五马分尸……”

我仍然惊恐地凝视着她。

“这尸香的味道……啧啧啧，多么美……若不是犯了什么错事……才被扔下来罢？”

她的语调是那样轻缓，带着一丝血腥和恶心，那张扭曲的脸，巫婆般的样子。我竟想不到这水底下竟能有活人生活……我一度联想，正常人丢到这儿都会死，更何况是在海湖里面，我也发觉自己竟安然无恙的，还能再海湖底说话……

于是我说：“你也是刘家人？”

她擦擦嘴，捻死一只在自己脖子上爬的黑虫，喂进嘴中。然后一副享受的样子，品尝着，闭上一只眼，笑笑“论辈分，你应该叫我……祖……”

我看她想了很久。我只知道刘家历代没有一个当家人是女性的，但是法师倒是有一个，她应该是第四代法师——南四惜。

南四惜据说当年因犯了错事，好像是私自下墓，然后被贬到这个地方来。这个南四惜年轻时本领强，是个剽悍的女汉子，手段狠辣，在位时刘家生意兴盛；而且，她是老夫人母亲。

“你便是南四惜？”我战战兢兢地问。

她愣了愣，直勾勾地瞪着我，缓缓地抬起手来，用那黑长的指甲对着我说：“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然后她激昂的情绪似乎又被压下来，慢吞吞地，躺在地上，靠着墙，悠哉悠哉地道：“想当年，你刘家，冤枉我，将我关到这种地方来，让我与尸同体，才勉强活到现在……我以流放尕金沙漠的人为食……如果没有我，会有今天的刘家么？”

“原来你就是那具沉睡的古尸……”我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要能活着走出去，我便是无人能敌了。只可惜，老身活了几近两百年，一百年在人间做人，一百年却在这古城里与尸共舞……话说，现在你是第几任了？”

“九。”

“这都什么年代了？”

“清朝被推翻了，现在是民国时代。”

我如实地说，现在不知怎的越发不觉得可怕了，只是这人又怎么可能活着活到两百年……妖精都不成。

“你知道当年害我父亲的人是谁么？”我斗胆问她。

她都不紧不慢地，眯着眼，撅着嘴，巴滋巴滋的，嘴巴囫囵吞枣般，说得含糊不清。“哪个？你说那小子啊？”

“我退任后，是清末了，那时他好像才十五岁，那年他任了当家的，后来……后来……”她眯着眼。

我害怕地望着她，手脚发凉。

待我愣神一刻，她蓦然起身，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拖着蹒跚的步伐，像疯狗般的，使劲儿抡起巴掌。

我奋力抵开，用钟表划伤她的手臂。

黑血在这海湖中蔓延开来……

与南四惜的角力让我感到痛楚，她是古尸同体，力气极大，我不知道如何抓到她的弱点，她打不死般的，乱抓乱扑，张着大嘴巴，像恶狼。

然后我极力腾起，冒泡越出水面。纵身欲上，拍打着重重巨浪。那老巫婆，疯狂地扑上来，瞪着两只像板栗的眼睛，用那长长的指甲，一次又一次地抓过来。

我仓皇地游开来，水面的阻力让我游很吃力。蓦然，她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霍的一下回头，高举左手，狠狠地扇了她的脖子，钟表扎进她的脖子，迸射出黑血，如墨汁般洒满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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