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幼稚,我的固执,都成为历史。破的城市,淡的感触,她带着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题记
恍然醒来,初冬依旧,梦里面却是热烈的夏天。梦中我骑行往返在一条土路上,看了整整一路葱翠,日光刺眼,影子变得越来越小,我飞快地蹬着脚踏板,有着非常强烈拒绝和不妥协的倾向,好像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五点多的天还是蒙蒙亮,光影之间透着特有的薄凉。发疼的喉咙让人变得安静,蜷缩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对着墙上的贴纸发呆,异常清醒。好像听见时间的巨大洪流从高的山崖上倾泻而下。这一刻的我。
这一刻的我,没有了手机网络的牵扯,离周遭越来越远,离自己越来越近。企图用另一种视角审视着自己的生活,看见一个“我”在平凡世界行走的轨迹,一切显得迷惑。这一刻,有对过去的回忆与感想,有立于当下的迷茫与清醒,有未知将来的无限猜想。
向后看,那是一条笔直向上的轨迹,我经历了漫长的升学过程,来到了大多数人满意的普通一本大学。有过生活上的不圆满,但一切都显得自然。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些人,浮光掠影般一晃而过,那爱哭的眼睛,那飞扬的刘海,那操场上的呢喃,那骑车的少年,那些不成文的诗歌,以及诗歌背后的只有自己明了的心声,都像雨水打在玻璃上敲出的轻快节拍,然后汇成水流,纵横交错的,是有关于他们的不能割舍的回忆。当时也有彷徨,但象牙塔的信仰让人如此坚定。
上课,社团,兼职,……这些几乎占据我现在全部生活。周围最不乏是优秀的人,他们或者容貌姣好,谈着形形色色的恋爱;或者德才兼备,包揽大大小小的奖项;或者交际广泛,活跃于各个生活圈。在这些人的衬托下,我长相普通,打扮普通,成绩普通,家庭普通,生活中充满了平凡的味道。
但是,这样的平凡之中不是平庸啊。
平凡却不乏味,简单却不繁琐。与他人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我感到舒服,朋友在远方,朋友在身边,偶尔的孤独感让人成长;看想看的书,在合理范围内做自己想做但没做过的事,就能感受到欣喜;养着的植物活了,新添了叶,发长了根,每天都可以不同,都值得满心期待,会让人觉得自己在心里也慢慢攀出了枝丫,开出静美的花。
向前看,是许多条分叉路,充满着未知的神秘色彩。正是因为未来的无限可能,才让一切显得迷惑。我不确定是考研还是就业,我不知道将来的职业是否适合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而我,想要的是什么?
被自己的叩问噎住。我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听见外面公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轰轰的声音,遥远的静谧,脑海中显现出来它们清晰的运动轨迹,停停走走,在这个分岔路口相遇又分离。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虽然是迷茫的,但并没有因为迷茫而乱套,因为,因为是有一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地方。光映在洁白的墙上,狭小寝室里变得温暖,我的思绪却飞向另外那个开阔的城市。虽然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但可以笃定的,我要去上海。
之于上海,曾有人这样描述:“上海有一种神秘的绚丽——它长在暗处,却又散发着奇异的光,它曾经是全世界最华光流彩的地方,曾经宽阔得让人叹息,到处闪着金,金冷了,就沉了下去,就有了一种暗自妖娆的气质”。
也许我偏执喜欢的,就是这份优雅繁丽的耀眼光芒,和沉淀百年的逼仄风情。那灯光星星点点汇成一片海,在黑夜里照亮了谁回家的路,点亮了谁的希望?夜色笼罩的外滩,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在黄浦江上倒映着的风姿绰约,环球金融中心和金茂大厦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沐浴在一片相机的闪光灯中,上海中心拔地而起,以更高的海拔向人们展示它的尊贵。波光粼粼的岸边,情侣相互依偎,互诉衷肠;行色匆匆的身影,为理想打拼的都市男女……
逢着假期,去了一次苏州。小桥流水,青砖黛瓦,风中也洋溢着婉约的气息,轻柔地拂过异乡人的脸庞。这是一个鲜活的小城,有姑苏的吊古幽情,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归隐君子的闲情雅致。夕阳,塔影,钟声,很美。子夜乌啼,仍犹在耳。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会爱上的地方,再也不舍抽身离去。
但,这不是留下我的地方。苏州迷人,因为她的船、她的桥、她的雨、她的巷,但迷人中少了上海那份坚定不移的硬朗之感。
这样愈想着,愈清醒亢奋,我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浪拍打在心的海岸,热烈如火的节拍,晕染开来的波纹,激荡,激荡,激荡,久久都不能平息。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敏感神经,让我不停叩问,不停前行。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我想那么上海之于我正是这样的一份英雄梦想,一个泼墨未来的崇尚。
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天还是阴沉沉的,细雨蒙蒙,我回头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看了眼,然后大步走进明德楼,走近了那些在走廊自习诵读的人们,和人群汇成一道洪流,欢腾坚定地向前。身后的天,好像可以看见一片红晕,我知道,太阳会升起,而我在平凡生活里怀揣着一个简单的英雄梦想,走得坚定如初。
会有着非常强烈拒绝和不妥协的倾向,会在下一秒就能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