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广西人,广告店老板,一次意外的谈话,黄老板给我讲起了他的过去!
这是小人物故事计划的第1个故事
一
刚认识黄老板的时候,那时我广告店刚开张,很多广告业务也不懂,很多门头标牌的业务也不知道怎么谈价格,那时黄老板做标牌厂专门对同行加工,一次我去黄老板厂拿货的时候就给他讲了这件事,他说下次有这种业务的时候,可以介绍给他去做,到时候给我提成就行,我心想,反正这些标牌业务我也不懂,就那些提成算了,就经常带着客户去黄老板厂里谈生意,黄老也经常请我去他厂里吃饭,而且每次回扣也没少给我,一来二去就很熟了!
有一次晚上去黄老板厂里拿货,黄老板就叫我在他厂里吃饭,我心想正好也没地方去,于是就答应下来了,吃完饭,黄老板喝了点酒,两个人就开始了闲扯,黄老板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就给我讲起了他的过去。。。
二
我老家是广西的一个农村的,那地方比较落后,要想出人头地,除了上大学就是当兵,那时候虽然家里不怎么富裕,但是我学习成绩还不错,高考考上了广西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在那个年代,计算机还不是很普及,学计算机专业还是比较少的,还好四年之后,大学毕业,正好部队招我们这种计算机专业人员,我顺利的进入了部队,成了一名边防技术军官!
三
那时候刚到部队,由于我是大学生军官,所以倒是也没吃到什么苦,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边防站里面的计算机,那时工资很低,每月只有100来块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站所经常能发各种补助,各种补贴加起来能有1000多一块钱一个月,在90年代,那时猪肉才3块钱一斤,这可是很高的工资了,尤其对农村出身的我,那时候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够家人用一年了,而且自己的军官身份,也经常被家人引以为傲,总之那时候,自己的前途看上去不可限量!
然而,在荒无人烟的边防站,日复一日的守在那里,有钱也没地方花,生活也是枯燥了极点,那时年轻的心一直躁动不已,在工作了2年之后,我还是决定离开,坚定的向组织打了转业申请报告!
四
转业报告在几个月就批了下来,我直接安排到了广西南宁市教育局,负责的工作还是计算机这方面的,那时候很多学校要装投影仪还有计算机,就需要教育局派人检查督导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经常和领导一起去各个学校检查工作,帮助他们安装计算机!那时当公务员的工资很低,基本工资也是100来块钱一个月,那工资根本无法维持生活,尤其是想想我部队当时拿的还是1000多一月,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有时候深夜都会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五
因为工资低,所以大家经常会搞点灰色收入,比如合伙外面的电脑公司给学校装电脑,然后吃回扣,这种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但没人去说出来。但当时我的直接领导也是一个部队直接退下来的军官,是一个十分正直又古板的人,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我因为去给学校装电脑吃回扣的事,被他在大会上直接当众批评,那时我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心想,大家都这么做,凭什么就拿我一个人当靶子,一气之下我提交了辞呈,那时很多同事都一再挽留我,叫我不要冲动,没必要和领导较劲,而且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但那时候,我气头上来了,油盐不进,坚决的辞职的,哎,想想如果不离开,看着自己当年一起同事现在都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如果自己还在体系里,现在好歹也能混个副处了把!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
六
但是说实话,刚离开时,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那时我好歹也算一个技术人员,有自己的一技之长,离职之后,自己迅速开了一个电脑店,靠着自己在政府以前的关系,活的风声水起,赚的钱远远不是那点死工资能比的,而且当时自己会编程,经常破解一些商业软件卖给别人,不到几年,我就在南宁市买了房,买了车,成了家,那时候还不到30岁,可以说是人生得意,我也成了好多同事朋友羡慕的对象。
然而,好景不长,千禧年之后,随着电脑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润也越来越低,再加上商业软件对盗版软件的打击也越来越严重,破解难度也越来越大,自己花销又大,靠卖电脑和破解软件已经无法赚钱了,于是我决定转行!
七
03年非典之后,我们那里的药店生意特别好,我心想那我也开一个药店吧,虽然我没从事过医疗行业,但我感觉这个行业大有前途,把电脑店关了之后,就开了一家大药房,但由于自己没什么经验,药店一直都没什么生意,加上自己以前能赚钱,家里开销大,一直也没省过什么钱,不到几年,就把老本都给亏空了!只能靠外出务工还债,几年之间,一个天堂,一个地下,哎!
八
药店亏本之后,自己跑去广州打工还钱,在广州那边的一个外贸工厂里上班,正好工厂旁边有个我们广西老乡开的广告加工厂,自己没事就经常去那家加工厂玩,也跟着老乡他们学会了很多广告工艺,为了尽快还清债务,我还去外贸公司的印度分公司上了两年班,因为那时候,外派出国的工资高,在异国他乡工作,语言不通,又不准工人随便外出,每天除了守着厂里干活,然后就是睡觉,人活着就像机器一样,工作——睡觉,睡觉——工作,那种日子吖,想想都觉得无趣!
九
几年之后,我把家里的欠帐还清楚了,于是自己也不想背井离乡在外打工,心想自己老乡们的广告店生意都不错,加上自己也会计算机,而且懂广告工艺,那就在开个广告店吧,自己又借了一点钱,在南宁又开了一个广告店,刚开始广告店生意也确实不错,不到一年就把欠账还了,正想从来再来好好赚钱的时候,结果就出事了!
那时我认识一个客户,这个客户黑白两道上都有人,单子倒是经常都有,但欠账比较多,虽然会把帐拖个一两个月,但还是会来结,而且钱也不多一般就几块钱,但有一次帮他给一个地产公司做的一套标示标牌,整个搞下来差不多10来万,我自己光人工和材料都垫付了不少钱,刚开始说好的付2万定金,完工之后一次付清,我心想老客户了,而且付了2万的定金,就没多想,但完工之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刚开始说是等过一月就结账,地产还有工程没完,过完一个月之后,就是给我说最近自己资金紧张,再缓缓,一拖再拖,大半年依旧没还我一分钱,中间去要账多次,总之就是不断的扯,要账之路,遥遥无期,后来在一次喝酒之后,叫了几个朋友又去要账,他依旧是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我一气之下,和朋友几个把他公司给砸了!冲动是魔鬼,这一砸,我的钱是彻底要不回来了,而且还要担心他对家人的报复,决定离开南宁,正好有个亲戚在贵阳,说贵阳广告业务好做,于是决定把店搬到了贵阳,打算大干一场!
十
刚到贵阳的时候,我从老家带了5个工人过来,是打算在贵阳广告界大干一场,但来了之后,发现这边生意也不好做,广告行业同行竞争激烈,客户只求便宜,不求质量,不到半年,自己连工人都养不起了,就把他们5个都辞了,自己又当业务员,又当安装工,自己和媳妇两个人,整个贵阳跑业务,饿了,买个面包,渴了连一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广告店还算能勉强维持下去,现在虽然赚钱不多,但有了一些老客户来照顾下生意,日子还算过的下去!
十一
以前年轻的时候太如意了,真的是人生得意,干什么都能发财,后来过了三十财运一下子就没了,做什么生意都不走运,恍惚之间,自己也过了不惑之年,儿女也上高中了,真的不想折腾了,连这个广告厂房都打算转让了,只想开个小一点的图文广告店,自己做点打字复印,安装点门头,一年赚个十来万,这样压力小。。。。
十二
黄老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一看时间都已经深夜12点了,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黄老板,今天太晚了,有空以后再聊,我就先走了。黄老板也没太多的挽留,就叫我注意安全。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可能上天是公平的,财神爷不可能围在一个人身边,在奔三的路上,虽然我现在的生活依旧过的平淡如水,也许是等着不惑之年之后的行大运吧,想想居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然后快速加了一把油门,冲进了深黑的夜。。。。。
题图《肖申克的救赎》
苏格拉底说,未经反思的人生不值得过!
每一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都将会是一个精彩的人生!
每一段精彩的人生,都值得我们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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