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木的叹息（八）

听完母亲的述说，雪菲当晚就决定退学了，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已经成为恋人的男孩一下成了弟弟。更受不了的打击是这个弟弟的父亲还是当年狠心抛下了她们孤儿寡母的那个男人。一件件难以接受的打击，使她再没心思去学校了。思前想后了一个通宵，她打定主意第二天就退学，因为她觉得跟春木再也回不到过去，为了不让这段不应该存在的恋情继续，只能其中一个退出，离得远远的才行。

雪菲到校时，同学们已经去教室上课，雪菲在宿舍里边流泪，边给春木写信。把他们父母亲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写下来告诉他。写完时正好响起下课铃声。

教室里人声鼎沸，打闹的，追逐的，聊天的都有。周围的同学见雪菲收拾桌上的书本，都停止打闹围了过来。纳闷她的反常举动。

“雪菲，你要干嘛？不上学了吗？是不是找到好人家嫁人啦……”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不想读了呗！”雪菲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的答道。

“就这样走了，你舍得春木呀？”有同学调侃到。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呀？”雪菲克制到嗓音都有些变了。

她知道如果再不走，肯定会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于是赶紧抱着所有书，快速冲出了教室。连掉在地上的书也顾不上去捡。好朋友春梅跟着她一路把书捡到了宿舍门口。这时雪菲才想起信没有交给春木。不过又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春木。问春梅后得知春木一下课就被老师叫走了。雪菲此时的心情特别复杂，心里想见又不想见，想见是由于想跟他告个别，不想见的原因是上辈遗留下来，使得这一辈人夹杂在中间受罪的那份孽缘，见到会更难受。她想了想后最后还是决定不见，让春梅代交书信。

就在她即将走出校门时，春木疯狂地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行李。问她怎么毫无征兆地退学了。

雪菲本本不打算没理会春木，但禁不住再三盘问，终于咆哮了。

“还不是你那个伟大得父亲呀？你去问问他呀！信里我已经写得清清楚楚，难道你没看吗？”

“信？什么信？我没看到，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春木话语中带着哀求。

“信在春梅那里，你看看就知道，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再见了，这也是我决定退学的原因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

愣在那里的春木反应过来后，横冲直撞地冲回教室，从春梅那里拿过信跑向空无一人的操场。读了信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喜欢上的人原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而且因为父亲的软弱，害得雪菲母女吃尽了苦头。上一辈人的恩怨尽然没有随岁月流逝淡化，而是将痛苦带给下一辈。知道真相的春木顿时觉得整个世界一片灰暗，再就算雪菲没退学他也没有颜面再去面对了，内心的父亲遗留下来的那份对雪菲愧疚让他寝食难安。

回家后偶然的一次跟父亲意见不统一，春木把对父亲内心的那份不满全宣泄了出来。

“爹，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已经能分辨对错了。不用你管太多。”

“不得了了，还靠我养着，就不要我管啦？还好意思说，像你这么大时我已经赚钱养家了。”父亲有些不舒服的说道。

“你像我这么大时，已经把雪菲和她母亲赶出家门了。”春木忍无可忍之后随口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看我打不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被戳中了软肋的父亲恼羞成怒，拿起门后的扫把满头满脑朝春木打来。听到吵声的母亲进家见到帮宏吓人的样子，赶紧一把把春木拉出家门。至于父子为什么吵成一团的原因谁都闭口不谈。母亲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随他们去了。父子的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春木也当了父亲才结束。

毕业后，春木回到了离家不远的村子教书。生活的现实渐渐磨平了他原来的万丈豪情。因为所有的豪情都改变不了他回到山村，扎根基础教育的现实。他心里有些不甘心。不愿意像很多农民兄弟一样，自己还是哥孩子，身后就跟着一大串娃娃，早早地当爹，美其名曰传宗接代。

美娥是他教学那个村庄一个寡妇的女儿，成分不好，读完小学没有被推荐上初中，早早地回家当了农民。但她跟别人不同的一点就是没有把书本完全放弃，且还有一个能嫁给比她读书多得知识分子的愿望。春木的到来让她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的愿望重新点燃了起来。可她又担心高高在上的教书先生？看不上她。充满期盼的美娥，盼望着属于她的那树桃花早点盛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