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42：项羽本纪（六）

        项羽本纪（六）

这时候，刘邦派手下大将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其不意占领了三秦。项羽听说刘邦吞并了关中，并且联合东方的齐国和赵国一起反叛，勃然大怒，马上任命原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派他阻挡刘邦，命令萧公角等人进攻彭越，被彭越击败。

刘邦派张良去占领韩国，他专门写信给迷惑项羽说：“汉王只是想得到关中之地，这是履行当初的约定。如果达到目标，不会再向东进军。”又把齐国和梁地的反书送给项羽说：“齐国想和赵国联合灭楚。”项羽停止向西进军，转而向北攻击齐国。他征调九江王英布出兵，英布推托有病不去，只派了几千人应付，项羽因此开始怨恨英布。

公元前205年冬天，项羽向北进军到达城阳，田荣也领军前来会战。田荣战败后退到平原，被平原的百姓杀掉。项羽焚烧齐国的城郭房屋，把田荣的降卒全部坑杀，虏掠老弱妇女迁徙到北海，大部分都在路上杀掉。项羽的残暴行为没有吓住齐国人，反而激起了更加激烈反抗，田荣的弟弟田横收集齐国逃亡的军卒共有数万人，在城阳反叛。项羽连攻不下，被牢牢拖在齐国。

公元前204年春天，刘邦率领五部诸侯军兵共计五十六万人，向东伐楚。项羽听说后，留下部将继续进攻齐国，自己率领精兵三万人从鲁县穿过胡陵。四月，刘邦的军兵攻占彭城后，抢夺财物美女，天天摆酒庆贺。项羽迅速向西到达萧县，早晨向东攻击汉军，很快到达彭城，这天中午大败汉军。汉军见势不妙，纷纷逃走，乱哄哄一起涌向穀（音gǔ，股）水和泗水，项羽追杀汉军十多万人。

汉军向南退到山上，楚军又随后追击到灵壁以东的睢水。汉军连连退却，有十多万人落入睢水而死，尸体阻断了河水流淌。楚军分三层包围了刘邦，眼看就要抓获刘邦。这时突然从西北刮起大风，折树倒屋，飞沙扬石，天地一片昏暗，风头直向楚军。楚军大乱，刘邦才趁机率领几名骑兵逃走。

刘邦逃到沛县，想要收拾家室然后西逃，楚军紧追到沛县。刘邦家室早已经逃散，刘邦谁也没有见到，但他在路上恰巧遇到了自己的儿子刘盈和女儿刘乐，刘邦让他们上车后继续逃命。楚国骑兵在后追击，刘邦急眼了，把儿子和女儿推下车去，夏侯婴连续三次把两个孩子抱上车来。夏侯婴对刘邦说：“车子跑得快慢也不差这两个孩子，怎么能把孩子扔掉送入虎口？”最后刘邦万幸得以逃脱。

刘邦喘均口气，平定心绪之后，急忙派人寻找老爹刘太公和媳妇吕雉，都没有找到。原来这时只有审食其（音yì jī，异基）跟随保护刘太公和吕稚。他们四处寻找刘邦，却不想误撞入了楚军中。楚军便把这几人带回去报告项羽，项羽把他们扣留在军营中。

吕雉的哥哥周吕侯作为汉将，领兵守卫下邑，刘邦急忙前往投奔，收集失散的军卒。刘邦赶到荥阳时，各路败军逐渐聚齐，萧何征调关中支援的军兵也陆续赶赴荥阳，汉军又恢复了元气。楚军从彭城出发后，经常乘胜追逐汉军。但在荥阳以西的京邑和索邑之间，汉军终于击败了楚军，楚军再也不能越过荥阳向西。

项羽为了援救彭城仓促分兵，田横趁机占领整个齐地，拥立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刘邦在彭城战败后，诸侯纷纷叛汉归楚。汉军驻扎在荥阳，沿着黄河南岸筑起两边有墙的甬道，以便运送粮草军需。项羽多次夺占汉军的甬道，刘邦军中粮草缺乏，心中恐惧，只好提议双方讲和，条件是项羽要把荥阳以西的土地割让给刘邦。

项羽想要接受刘邦的提议，范增说道：“现在的汉军已很疲惫，正到了最容易对付的时候。如果现在放走他们，将来肯定后悔。”项羽于是急攻荥阳，刘邦很是担心，就使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和范增。项羽有次派使者来到，刘邦命令准备了最丰盛的宴席，杯盘罗列，满满一大桌子。刘邦见到使者后，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我以为是亚父派来的使者，不成想是项王的使者。”命令当场把酒席撤掉，换上粗茶淡饭。使者返回报告项羽，项羽开始怀疑范增暗中结交汉军，就剥夺了他的军权。范增大怒，说道：“天下大事局面已定，君王好自为之，我请求赏赐这把老骨头回到家乡。”项羽应允。范增还没有回到彭城，就因背上生疮而死。

汉将纪信对刘邦说：“现在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大家都说我和大王长得很像，让我去诳哄项羽，大王可以趁机突出重围。”刘邦在当夜从荥阳东门放出身穿铠甲的两千名女子，楚军马上四面进击。纪信乘坐着黄马车，左边插有指挥旗帜，对楚军说：“城中粮食已尽，汉王我出城投降。”楚军都高呼万岁。刘邦带领数十名骑从荥阳西门逃出，奔往成皋。项羽认出是纪信后就问：“汉王在哪里？”纪信回答：“早已经跑得没影了。”项羽下令，当场烧死纪信。

黄其军

    作于2019年12月24日（古历己亥年十一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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