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东山记

登东山记

     

登东山记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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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申清明前夕,我去故乡祭祖扫墓。扫墓完毕后,仰望东山巍峨磊积之势,顿生登临之意。

       第二天,我便邀了三哥上东山。我们踩着那崎岖陡峭的羊肠小道盘旋而上。下面的山,石多土少。行至半山腰,我们已感觉到腿脚发麻、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稍息环顾时,山间蹭蹦闪跳出几只石羊。它们那蹭蹦轻跳的灵巧美姿,使人不能不感叹到,我们人类在上山方面的懦慵与无能。

      我们上到了一定的高处,俯视那已踩在脚下的山们,近的,分列有序,呈麟趾状。远的,大小不一,如掊捧堆。山的上面,土层开始渐多加厚。山坡上长满了绿黄相间的新芽旧草。新的,茵茵萌出。旧的,五寸见长。黄橙橙,绿茵茵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山间,大大小小的石窠里有常年的积水。看来,这里可算是石羊们天然的仓廪、幸福的根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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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得累了,我们便躺在这干净的草坡上休息。躺在茂密的草间休息时,我的手指臂腕间,似乎也长出了黄橙橙,绿茵茵的蓑草。我的头发,成了这些蓑草的延续部分。我的四肢胸颅,成了这重峦叠嶂的隆上之隆。此时的我,感觉与山融成了一个整体。我在进行一次心无杂念地原始回归。轻轻的山风,抚慰着我砰砰跳动的心,平息着我因为挣扎爬山而产生的喘息。我多么想这样如山如岭地躺上千年万载。

     为看到更奇美的景观,我们克服疲劳,一直上到了山巅。山巅间,又有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躺湾。我们徘徊于一处躺湾里面,四周群山环拱。近的,如岸,如壁,如云水大帐,绵延有情。远的,似笔锋,似莲瓣,似玉屏外与天接。

       我们再在一处前面摆布有一些巨大白卵石的躺湾里休息时,我更有了一种超脱于红尘的快感。那些巨大的白卵石呀,太像骆宾王诗中写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鹅了。它们,构成了嬉戏于天鹅湖的美丽景观。我对它们留恋忘返了。我开始有了安我祖宗魂魄和精神在这山岗上的遐想。我要敬心孝于天地间,希望我的先祖们的神灵也能轻轻松松地、永世永载地过那“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的生活,也能接纳到这至高无上的昊天灵气,和创造万物的苍天为朋。每每清晨,让他们都能成为迎取新太阳的最早神灵。我的心已经把他们安放到了这佳山佳境里了。愿造物者护佑。

     

登东山记_第3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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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完这个躺湾后,我们再顺了一道道的山梁或左或右地行走。我们下瞰平眺,寻赏更美更妙更称心如意的景观。西北方的山下,县城所在的楼群成了火柴盒的组合体。秦川历历,平畴千里。远树如草,茵茵氲氲。东南天山相接处,层层高起的远峰,青黛色的展现在雾霭深处,隐隐若仙女之淡眉。我感觉脚下踩着轻云,举手接近青天。我们凭东山横空出世。我们脚踩东山一览天下小。我们“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天气炎热时,我们没敢对视过太阳。炎热减退时,相视太阳,它已经低于我们的身躯,朝西方的山们亲近了。三哥便提醒我说,天黑就下不成山了。前辈中有一人,曾在这山上因为夜行,曾把命殒在了山谷。三哥还说,象我这不常走山路的人,尤其是下山,会把我的腿蹾促得肿成一个石磙棒。最起码也得疼痛十天半月……

       夜幕降临时,我们下山回到了家里。伸手摸摸头上,白天流过的汗水,把头发结成了一块毛毡,牢牢地粘贴在头皮上。梳洗一番后,吃过迟了的晚饭,就躺在炕头上呼呼大睡了。

      这一夜里,我睡得很香很美。梦中,我又到了那与昊天相接的白云山顶。它展现给我的景色更美,我身着五彩的霞裳,信手摘了几颗金钉般的星星,把它们贪婪地放进了我宽松的袍袖中。圆圆的明月,不经意间和我撞了个大满怀。当我礼貌的说声对不起时,她也脉脉含情地笑了……

      早晨醒来,腿不仅没有如三哥说得那样肿痛,倒感觉身轻神清。究其原委,可能在我精神的根里,山,早就赋予了我攀登它的耐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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