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于岁月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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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新的一周,老黄给他们四个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调查本市女性性工作者的生存现状。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对从事肉体生意的失足妇女们进行一系列个案访谈。本来之前说好的是由老黄带队,领着他们一票人下去调查。但是老黄上课的时候通知大家说他突然接到个与会通知,这一周要出差去外地开会,所以他去不成了,就安排他们四个去。张羽泽他们刚开始接到这个调查任务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因为要对这个问题开展研究,先不说被采访对象的特殊身份,她们愿不愿意接受访谈是一回事;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她们的防范心会很强,而且相当敏感。所以想要获取到第一手的资料,就必须深入到一些红灯区去调查,要到她们工作的场所,观察她们的生活状况,才能了解到中下层女性性工作者的生存体验、她们的主观感受等等一系列问题。而黄教授又临时有事去不了,他们没了一个“老司机”引路,这就让张羽泽他们四个犯了难了:一方面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对“小姐”这个职业展开调查是有些不方便的;另一方面是对这些个治安管辖的真空地带的安全性存在担心。

但是这个任务是老黄之前申请的省重点课题框架下的一个分支课题,搞个案调查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老黄早早地就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他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咱们搞社会研究的人呐,尤其是做实证研究,只有亲自寻访第一线,深入了解了你的样本,才有可能清楚和反映整体的状态。”

蛋壳怯怯地问:“黄老师,这次调查就我们四个吗?这样行不行啊?没有其他人和我们一块下去吗?”

老黄眯着眼睛回答道:“你当这是摆局吃饭啊?找几十个样本而已,你们四个完全足够了。这个项目结题时间快到了,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弄好哦,你们整理好了访谈要用的资料后最好今天就动身吧。年轻人嘛,就得多锻炼锻炼。记住咯,都机灵一点啊。”没办法,因为他催得紧,四个人商量后,决定赶紧回去做好访谈提纲,今天晚上就行动。

夏天傍晚的火车站,人声鼎沸,鱼龙混杂。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做调查,第一个原因是火车站周边的红灯区在地理上的位置相对集中一些。第二个原因就火车站这里的红灯区都是些直接开在街角路边的按摩店、发廊,不像大型的洗浴中心、高档夜总会,那样调查难度太高。

离这里不远就是一条充斥着各种按摩店、小发廊的街道。之所以这些店像牛皮癣一样从来没被真正意义上的取缔干净,是因为它自有合理的生存土壤。现在国家都在号召城市化,这样一来大量的农民工涌入城市做活路,尤其是男性,他们都是独自在外工作,时间长了,那方面的需要深似海;还有就是一些猎奇的男性,平时在家里得不到满足,这个也得需要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来解决某些有这方面的需求的人的欲望,这样从客观上减少了性犯罪。所以实际上政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这样的产业发展。虽然不被主流社会承认,但也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比如说卫生部门为了预防艾滋病,规定娱乐场所必须发放避孕套,实际上这种政策就是默许色情行业的存在。

张羽泽他们一致探讨后觉得就从火车站附近的小店入手。由于考虑到四个人一起行动的话,目标太大了,不利于开展工作,所以他们四个商量,两两一组,张羽泽和杨灿,蛋壳和文楠,分头行动,出现问题及时联系。

张羽泽他们俩沿着街道走,昏暗的灯光下,一排排小发廊虚掩着门,时不时有些打扮性感,穿着很露骨的女子在门口搔首弄姿,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张羽泽眼睛都看直了,杨灿不由得在一旁鄙视他:“喂喂,你干什么呢,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咱们是来搞访谈的,你可别被引诱下水了啊。”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在仔细找合适的访问对象嘛。诶,你看,前面街角那边有家按摩店,咱们进去看看吧。” 杨灿抬头一看,果然前面那家店的玻璃门上贴着几个大字:按摩、推拿、包爽。她微微摇了摇头,跟着张羽泽进去了。

一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暗黄色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按摩床,一个红色头发,穿着露脐装的女人正躺在其中一张床上玩着手机,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了,便皱眉地看着他俩。

“你们找谁?”红发女子警觉地问道。

“呃,大姐,你好,我们是G大社会学系的研究人员,因为在做一个调查,所以需要采访一下你,我们可以跟你聊聊吗?”张羽泽试探性地问。

“哦,记者是吧,那你们可来错地方了,这里没人要接受采访。请走吧。”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记者,我们都还是学生,现在有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你方便帮助一下我们吗?”杨灿在一旁连忙问道。

红发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俩,还是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了,这里没人接受采访,待会有人来看见你们在这会影响我做事的。你们别打扰我做生意了,快出去吧。”

看着她下了逐客令,张羽泽和杨灿也不好过份纠缠,只好灰溜溜地出来了。

出来以后,他们又寻访了几家小发廊,可是在他们说明来意后,无一例外的都被妈咪和小姐请了出来。无奈,现在从事这一行的小姐们戒备心太强,只留得张羽泽和杨灿相视无语。

就在他们感叹调查门坎太高了的时候,旁边一家足疗店的玻璃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四个纹身男子。他们一边笑骂着一边走了过来。

这四个人经过张羽泽他们身旁时,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杨灿。其中一个光头男人色迷迷地盯着杨灿说到:“哟,这小妹妹长得挺清纯的嘛,要不要跟哥哥们去玩玩?“他这一说,另外的三个男人发出了一阵淫笑。

“呸。”杨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嘿,三哥,这个小妮子还挺倔的,合我的胃口。”另外一个瘦高个男人邪邪地打量着杨灿。

“喂,猴子,这样的小美人要爽也是等三哥爽完,你再上啊,你得排队,哈哈哈。”额头上有刀疤的男人笑道。

“那是当然的,三哥舒服,我们大家才舒服。小妹妹,跟我们走吧,哥哥们保证你吃香喝辣的,一定好好疼你。”说完,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候,杨灿的牙巴骨已经紧咬得紧紧的,身体都气得发抖。从小在别人眼里骄傲自负的她,哪里受过这种赤裸裸的羞辱和刺激。憋了半晌,终于从牙关里面挤出了四个铿锵有力的字:“滚远一点。”

“哈哈,我就喜欢这种难驯化的野马,在床上滚起来肯定很带劲。来吧,钱少不了你的。”说罢,为首的那个光头男人伸出手来抓住了杨灿的手臂。想强行带走她。

这时候,张羽泽一把捏住了光头男人的手腕,暗暗使劲,嘴里冷冷地说:“放开她。”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肃杀的表情。

光头男人被张羽泽用劲的这一捏,疼得龇牙咧嘴,抓着杨灿的手不由得松开了。“操,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动咱们三哥,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完,几个人恶狼一样地向张羽泽围拢过来。张羽泽把杨灿护在了身后,拉开了架势。

瘦高个男人首先一拳挥过来,张羽泽一个侧身闪过,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疼得他一声惨叫;另一个矮个子男人闪电般一脚朝张羽泽踹过来,张羽泽硬扛下了这一脚,风驰电掣般地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这个人脸上,打得他一个踉踉跄跄地落地,整个脸和那地上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鲜血直流。这时候,光头男人也冲了上来,不知他从哪捡的一根钢管,挥舞着往张羽泽头上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张羽泽一个跨步跳开,闪到了他的左边,一把抓住他左手的钢管,右脚一个横扫踢在了他的膝盖上。光头男疼得手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于是钢管就被张羽泽夺了过去。

“哼,看来还是块硬骨头,那今天就得让你瞧瞧真家伙。”旁边一直没动手的刀疤男从腰后摸出了一把匕首,慢慢向他靠了过来。张羽泽用余光一看,刚刚被打得灰头土脸的瘦高个和滚在一旁矮个子都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说实话,如果是和这帮渣滓一对一,张羽泽还真不怕。他从小练跆拳道,高中时就获得他们市中学生跆拳道锦标赛冠军,在平时,打面前这几个人绰绰有余;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自己一边搏斗的同时还得护着杨灿,而且这几个人都掏出刀了,明显不是什么善类,再一个就是刚刚闹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有好些街边的人在观看了,这么下去对方会不会来人,来多少人他也没底。迅速地权衡了一下后,他心里立马有了计较。他拿手里的钢管一下突然朝地上躺着的光头男砸过去,然后牵着杨灿转头就跑。只听见那个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刀疤男大喊:“三哥!小子,站住!你们两个快看看三哥,我去追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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