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心理治疗中的反馈
“乔哈瑞窗口(Johari window)”是在教授小组领导和小组成员关于自我暴露和反馈时所经常使用的一种人格范式,它在个体治疗中同样有效。这个古怪的名字来自两个初次采用这种方法进行描述的人——乔•勤夫特(Joe Luft)和哈里•英格拉姆(Harry lngram)。请注意下图的四个方块:公共、盲点、秘密和无意识。
自我认识到
自我未认识到
他人认识到
1. 共同自我
3. 自我的盲点
他人未认识到
2. 秘密的自我
4. 无意识自我
方块1(自我和他人都知道的)是共同自我(public self)。
方块2(自我不知道,但是他人知道)是自我的盲点(blind self)。
方块3(自我知道,他人不知道的)是秘密的自我(secret self)。
方块4(自我和他人都不知道的)是无意识自我(unconscious self)。
不同的人这四个方块的面积会有所不同。有些方块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很大,对另一些人来说却可能很小。我们试图以缩小其他三个方块的面积为代价,帮助扩大共同自我的面积,而病人通过自我暴露(开始对治疗师,之后可能会谨慎地向生活中其他合适的人进行暴露),共享更多的自我。当然,我们期望能够通过探索病人深层次的自我,并且使病人熟悉深层次的自我,减少无意识自我的面积。
但是第二个方块,即自我的盲点,无论在个体治疗还是小组治疗中,都是需要我们额外注意的。治疗的目标是增强现实检验的能力,并且帮助个体能够像其他人看待自己那样看待自己。通过反馈,自我的盲点得以逐渐缩小。
“乔哈瑞窗口(Johari window)”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心理的本质结构。
从心理上帮助他人的基本途径:
试图以缩小其他三个方块的面积为代价,帮助扩大共同自我的面积,而病人通过自我暴露(开始对治疗师,之后可能会谨慎地向生活中其他合适的人进行暴露),共享更多的自我。
通过探索病人深层次的自我,并且使病人熟悉深层次的自我,减少无意识自我的面积。
帮助个体能够像其他人看待自己那样看待自己,通过反馈,自我的盲点得以逐渐缩小。
在小组治疗中,反馈主要来自其他小组成员。在小组治疗中,成员之间有很多互动,在互动中涌现出大量人际关系模式的信息。在适当的小组治疗中,每个成员都会从其他成员那里得到他(她)是如何被其他人看待的大量信息。但是反馈是一种微妙的工具,小组成员很快学习到它只有在如下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1.来源于此时此地的观察。
2.在原发事件之后尽快被提供。
3.关注旁观者的观察和感受,而不是对动机的猜测和解释。
4.小组成员一起检验反馈的有效性。
个体治疗是两个人的系统,反馈的信息量和多样性比不上小组治疗,但是仍然是治疗过程中的有效成分。通过反馈,病人对自己的行为及其行为对他人造成的影响有了更多的觉察。
三十八、给予有效的、温和的反馈
如果你有了一些清晰的此时此地印象,而且这些印象似乎与病人的中心问题相关,你必须找到病人能够接受的方式进行反馈。
下面是我发现的在治疗中给出反馈时的几个有效步骤。首先,我使得病人成为一个盟友,请他(她)允许我给出此时此地的观察。然后,我会告诉他(她)这些观察和病人为什么会来进行治疗有很重要的关系。例如,在一次治疗中我可能会说:
“我们可以检验一下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这能帮你理解你在生活中的关系究竟出了什么样的问题。虽然我们的关系并不能看作是友谊,但是毫无疑问和友谊有很多交叉的地方,尤其是我们讨论的亲密性质。如果我的一些观察能够帮助你看到你和其他人交往时发生了什么,我会愿意把这些观察告诉你。你觉得行吗,”
病人会很难拒绝这样的邀请,一旦我们“签订”这个“合约”。我在给出反馈的时候就会觉得不太突兀,会更大胆一些。通常,这样的双方同意是有效的,一旦在给出反馈时出现一些难堪的时刻,我可能会提醒病人我们之间的“合约”。
例如,有下面三个病人:
特德(Ted)几个月来和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非常小,而且不肯看我的眼睛。
鲍勃(Bob)是一个工作效率很高的CEO,每次他来治疗的时候都会带一个日程安排本,在做治疗的时候会记笔记,并且多次要求我重复自己的话以便不会漏过一个字。
萨姆(sam)毫无休止地在非重点的、边缘性的故事上面打转转。
以上每位病人都告诉我他们在建立亲密关系上存在着很大的困难。而且他们此时此地的行为显见地与他们的人际关系问题相关。我的任务是找到合适的方式告诉他们我的印象。
“特德,我注意到你从来没有看过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向其他地方看,但是我发现这让你非常轻声地对我说话,让我感觉到你很脆弱,这种感觉使我需要小心权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认为这样的小心让我不能自然而然地对你反应,也使我不能感到和你很接近。这些话让你觉得惊讶吗?也许你以前也听到过?”
“鲍勃,我来和你分享一些我的感受吧。你每次都记笔记,每次都带来日程安排表让我感到你十分努力地想要好好利用治疗时间。我欣赏你的努力和准备,但是同时它们对我也有其他的影响。我感觉到我们的会谈带有一种高度商务化的、而非私人的气氛。我也经常觉得自己被仔细的审察和评估,使得我没有办法自发地说话。我发现和你在一起要比我自己期望的谨慎很多。有没有可能你也会以这种方式影响其他人呢?”
“萨姆,让我打断你一下。你在讲—个长长的故事,而我开始觉得迷惑了。我不大知道这和我们工作的关系是什么。许多你给我讲的故事的确非常有趣。你是一个很好的说故事的人,让我受到你的故事的吸引,但同时这些故事也在我们之间形成了屏障。这些故事使我离你很远,使得我们没有办法形成亲近的关系,你是否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说法呢?”
注意这些反应的措辞。每一次我只关注于我观察到的行为以及我对这些行为的感受。我注意避免猜测病人为什么会试图这样去做,也就是说我不评论说病人通过避免注视我而躲避我,或者通过记录来控制我,或者通过讲长长的故事来娱乐我。如果我聚焦在我的感受上,我就更不容易激起防御,毕竟这些都是我的感受而很难被挑战。每一次我也引入这样一种想法就是我想要和病人更加亲近、更多地了解他们,而那些加大我们之间距离的行为很有可能也加大了病人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