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7

三个小时之前，我还在为明天的具体行程而纠结不已——简单来讲就是，我们被放了鸽子。几乎是在临行的一周前，我们才得知浙江省法律系统的大小领导都要在7.15-7.17开会。只好将整体行程后移，删去两处县级市的行程，而空出的两个全天均定为发放问卷。其实这样提前一周的通知已经非常及时，尤其是考虑到出行前三天、还是在我们主动打电话核实的情况下，才得知原来“安排住宿”的承诺不翼而飞了。

社会实践本来就难做，尤其是这种自行组队，自行联系，甚至鲜有老师带队的实践，结合特色一看，难度可知矣。法学院的社会实践可能更难一些，大概是因为女生多，且大多需与政府部门沟通。

女生多，意味着发问卷时需要忍受那些轻佻的言语。甚至走在街上，发传单的人员和黑车司机，都乐意多跟几步，多说几句油腻的话。不过由于支队人数不少以及梁好同学的良好护卫，倒还不至于让人恐慌，顶多觉得可笑和恶心罢了，难在后一点。

后一点难，在前期外联工作时便有过体会。当拨进某办公室，官方程式化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迎来当头棒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管这个！”也许出于年轻气盛，原本轻声细语的我反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难道浙江的政务服务就是这个水平吗？”最后我拿到了“正确”的办公室电话——果不其然，打不通。

16日呢，在一番讨论之后，支队决定去某区的法律援助中心看看，来一次“突击”探访。毕竟有过安排后能知道的，都是对方希望你知道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们向门口站岗保安询问法律援助中心的具体位置。问过来意后，我们果不其然地被挡在了外面。将近20min等待，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向前发展的迹象。我还是沉不住气，走到保安亭，奉上身份证、学生证、学生卡等一切可以拿来证明身份的东西，差点都要用上户口本与出生证明（没用上是因为我没带），保安依旧铁面无私“让里面工作人员出来接你们”。

“那其他那些来申请法律援助的人，也是需要里面工作人员出来接吗？”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学生”

“学生不能申请法律援助吗？”

“啊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怕你们站在大厅里也尴尬”

“那就谢谢您替我们觉得尴尬了。”

在友善度-1、-1、-1…的嘴炮之后，我还是屈服了，联系了之前的工作人员。但有两件事情实在让人觉得奇怪。一是这种申请法律援助公共服务的大厅，为什么不能“平易近人”一些呢？二是，以“害怕我们觉得尴尬”为由拒绝我们进入、却不能指出这种进入有任何不合程序的保安，到底有何权限呢？

进入之后有了负责人的带领，情况好了许多，也了解了一些有价值的官方资料。之后，大家又表示要多待一会儿，劝走了负责人，自行选择交谈的对象。具体内容不表，只是报喜不报忧果然是人之常情。之后我们再与窗口工作人员交谈时，态度的转变甚至有一些不是那么必要。多数人向来是厌恶为同类服务、向同类表达善意的，尤其是在没有具体利益的情况下。我们尚且被如此对待，那些真正需要法律援助的群体，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也是不难想象的，或者说，也是很难想象的。不过又有人和我说，只有你们这种学生才会考虑是否被尊重，是否被认真对待，其他人只要生存下去就可以了，如此想来好像也不无道理。

前人也聪明，没有说“惟长安居，大不易”，天下居之不易的，又何拘于长安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