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杯酒喝干

七点半,我来到台球俱乐部刚打开玻璃门进来的时候,阿钊刚好从尽头的卫生间里出来,还没走到收银台。

阿钊是台球俱乐部的经理,每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经营这间俱乐部,从中午开始来上班,到深夜没有顾客为止,虽然有摆球的兼职,仍然比较累,我觉得。

我进来后看到了阿钊的一个朋友在练斯诺克,我和他不是很熟,但也在比赛中见过几次面,他人也挺好,所以就去看他练球,也聊了几句关于斯诺克以及其他的,但更多的是微笑面对。

不一会,阿钊看到了我们在这里,就来到了这边,站了一会后,问我们打不打球,我说,我刚来都没练球,你们打吧

过一会啊,他们倆就开台打球了。

斯诺克不像八球,斯诺克可能更多时候需要的是准度和防守技巧,策略。有时我们喜欢打斯诺克,虽然单杆不过几十分而已,却依然非常喜欢,或许它可以带给自己快乐,让自己更勤于思索,让自己更加沉稳。

我坐在旁边的休息区,喝着刚才阿钊让兼职泡的茶,茶微微有点热气,从杯中不断冒出的热气循循盘旋而上,与旁边空调里吹出的冷气相映成趣。看着不断在球桌上交换球权的他们,说说笑笑,互相讥讽与自信,我在旁边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或许好的活动与娱乐,不在于参与者是否中意,而更多地在于观看者是否乐意。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热茶,瞬间感到整个俱乐部以及甚至整个世界都随着冰雪融化了,欢喜之意犹如天地初开。这时,阿钊正在爬下运杆瞄准,站在一边的那个朋友也收起了刚才还在大笑的面容,在阿钊出杆的一刻,随着小臂伸展又收缩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世界最丑陋的一面,原谅我这么说,但我真没恶意。

阿钊的独自击球的认真与刚才和朋友的说笑,仿佛是判若两人,却真实地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就像有时我们会认为自己好像人格分裂般难以自处,却会在下一秒正常到可怕。

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的求学时期。

大学之前的每次考完试之后,不论考的好与坏,明明自己都会很在乎,好像家长会更在乎,在同学或好朋友询问之后,都会用一种满不在乎,不屑一顾地语气和话语敷衍过去,而在这之后,自己的心里总是会默默地沉思良久,有时甚至会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这次的总分数。

那时的自己骄傲如阳光,骄之,艳之。从不愿承认自己的懦弱与不堪,总想着用一切可以借用的借口掩之,盖之。却不知在若干年之后的时日,自己会突如其来的想到那时的自己,幼稚,倔强,不屈。

那时的自己骄傲如时光,仿佛不可战胜,却会让自己在经年以后突然想起,报之以微笑,以沉默。

再看向球桌时,是那个朋友在瞄准击球。整个球室有两张斯诺克球桌,有两张九球桌,剩下的有17张八球桌,今晚是星期二,来打球的人不多,只有五桌人在打八球,他们之间说说笑笑,互相地嘲讽与自信,不断更换击球权。

我想,那时的自己幼稚,骄傲,不屈,仿佛不可战胜,却都是未经岁月的打磨。在岁月的洗礼下,我们都会留下各自的生活痕迹,以纪念,以铭记。回想过去,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而我会说,我不悔恨。

那时,坚持自己的坚持,无关对错;喜欢自己的喜欢,无关外界;骄傲自己的骄傲,无关嘲笑。如同,经过岁月沉淀的一瓶酒,倒上一杯,不管苦烈,都会把这杯酒骄傲地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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