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路上的车祸

周一一大早，和老板、同事S去文林路旁的客户处开会。

车快要行驶到体育场十字时，正从秦皇路左侧车道向右变道的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减速不及，径直撞向我们的吉普车，左侧车门立地被拉出一道重重的痕。

惊魂甫定，我们齐齐下车。

从黑色桑塔纳上出来一男一女，俨然一对年轻的夫妻。

“你怎么开车的？”临近开会时间的老板又急又气。

“我看你都快开过去了。”那男的看着刮痕道。

……

老板和对方小伙你来我去，声调走高。见苗头不对，我上前劝和，“发生问题解决问题，赶紧报警处理吧！”站在小伙一边的年轻女人，意领神会，迅速掏出手机。

主干道被占去两个车道。后面的车辆只能纷纷绕行。透过彳亍位移的车窗，我不经意间瞥见了司机们的面色——嫌弃与讨厌。顿时联想起自己驾车时的场景，怕是遇见这占着路中间喋喋不休讨价还价的车主也会叫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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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常，体育场十字交警比比皆是。可今天却杳无一人。可能回单位开会去了吧，同事S说。

越等心越焦。

盼星星盼月亮。二十多分钟后，骑着摩托车的交警，身着耀眼的绿黄色制服，闪着警报，从一号桥方向过来。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随后也赶到了。

这是一起典型的对方负全责的车祸，交警建议走快速理赔流程。简短安排之后，老板和同事S前去客户处开会，我被委托处理后续事宜。

处理事故的地点在勤俭路附近的一家维修厂内。刚才开车的小伙未见露面，他的女伴过来交涉。不过，手续挺顺利，一会功夫就办完了。

“你是他女朋友还是？”我随口问。

“我们是两口子。”年轻的女人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脸冻得通红。

“你们是咸阳本地人？”我瞥见她手中的驾照，约略看见小伙子的驾照上地址一栏写有“长安区”三字。

“我们在西安上班，房子买到了咸阳。”年轻的女人答。

走出门的一刹，远远地看到从黑色桑塔纳的后座上，竟走下来一位怀抱婴儿的大妈，分明是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母亲。而那襁褓中的婴儿是多么脆弱、多么幼小、多么惹人心疼啊！

而我自始至终都未发现后座有人啊。倘若他们的母亲和婴儿在场，那孩子和老人受到惊吓了吗？我自问自答，他们当然在场，肯定被下了一大跳。因为从头到尾我从未见到有人登上这辆黑色小轿车。

初为人父的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回荡在心里。想那同样也是初为人父的小伙，莽莽撞撞中撞了车，肯定惊吓到身后的母亲和孩子。即就是他自己，我看也吓得不轻。仅从他说话没有底气的神色，即可看来。

那日渐苍老的母亲会怎么看待他的儿子？在自己母亲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糟糕的状况，多少是要有一些难堪的。儿子的耳根怕是要通红通红的。母亲恐也会在他耳畔絮叨几句开慢点之类的嘱咐罢。哪个做母亲的不是如此？而当儿子的并非人人都会记进心里。

2017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