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服人之口而已丨《寓言》章二

《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庄子谓惠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始时所是，卒而非之，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

惠子曰：“孔子勤志服1知也。”

庄子曰：“孔子谢之矣，而其未之尝言。孔子云：‘夫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鸣而当律，言而当法。利义陈乎前，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已矣。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立2，定天下之定。’已乎已乎！吾且不得及彼乎！”

注：

1服：用。

2蘁立：违逆之意。

译：

庄子对惠子说：“孔子活了六十岁，不停在变化。开始以为‘是’的，后来又断定为‘非’，不曾知道现在以为‘是’的不是五十九岁时以为‘非’的吗？”

惠子说：“孔子励志用知吗？”

庄子说：“孔子已经放弃智巧了，不过他还没有说。孔子说：‘人的材质秉受大道’，含藏着灵性而生。发出的声音合乎音律，言说当于法度。利、义摆在面前，不过多一番好恶是非的口舌之争。让人发自内心信服，却不敢违背，挺立天下的规则。算了算了，我还不如他呢！”

（本章讲孔子化而惠子不化，以译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