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更迭,草木未变

山里的小时候,年味特别浓,守岁,鞭炮声,贴对联,压岁钱,新衣服,年夜饭……这些词汇无论哪一个都能汇成孩童瞳孔里的憧憬期许。那会儿过年比谁穿的新衣服漂亮,比谁拿的压岁钱多,比谁捡的炮仗多……小时候太皮了,只懂满山跑,从来没有闲暇的时间坐下来好好欣赏风景,比如这眼下的三角天空。

年岁更迭,草木未变_第1张图片

爸爸说这个山沟沟是祖辈们逃难时选择落脚的地方,也是国军打败战时撤兵路线之一,繁衍过十几代后也有个20来户子弟的规模,可惜如今树倒猢狲散,年轻子弟全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留下两三家70岁以上的老人过着孤独的生活。

小时候,人丁还算兴旺之时,觉得这个村落还挺大的,爸爸经常搂住东奔西跑的我说:“你看那倒三角天空,以后长大了,你就去往那外面,成就功业。”那时候根本不懂老爸的希冀,噘着嘴说:“我才不要离开这里,这里有小伙伴,有山有水,有好多好多好玩儿的……”

后来的后来,小伙伴们和我一起慢慢长大,求着学求着学的,就一个个相继开始离开了,我只要等到暑假就要回到这个小山村避暑,乐此不疲,一个人玩也能嗨。只是多了抬头看星空、低头听鸟语的时间,多了晒太阳的时间,也多了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间……

再到后来,一个个开始举家搬迁了,过年的时候只剩下伶仃几口,老人们连年夜守岁也撑不住了,那座颤颤巍巍躲在大槐树下的小庙里,佛像沾满了灰尘。老人们(即使落寞到如此地步,依旧坚守在这里的老人们)颤颤巍巍的手将其拂去尘土,虔诚祷告来岁平安。

今年,更加落寞了,初二,我登上房屋后的小丛岭,虽道路布满荆棘,但登高望远的心境却一尘不染,看着眼下这三角天空,褪去孩童时的青涩,身旁没有一点人气,倒也是我喜欢的清净,可惜,离佛门还差些根基,不由得感时伤怀,仿佛那遥远的山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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