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427】花草是需要人陪的

2平方的主卫像块拼图嵌在90多平方米的家，警察先生在里头坐马桶，我转进去刷牙。

“纸用完了，这里有没有备用的？”一阵嘎啦声说明上一卷纸已经到了尽头。

我放下飞利浦电动牙刷打开洗脸台下面的柜子：“肯定有了，把最后一卷拿出来时我会补充两卷进去，以防万一。”

他开始拆塑料膜，发出稀稀拉拉的声音。

“哥哥，昨天晚上你说了很多让我印象深刻的话，有一句我特别心动。”我挤牙膏对着镜子里的他说。

“什么话？”一抬头，他的视线和我的视线便有了交集。

“你说，家里的花草被人类驯化后是需要人陪的。”主卫微亮起来。

与此同时，主卫有了某种骚动。

“对呀，你种花，要经常去看它，看它是不是需要浇水了，土是不是干了，看他是不是长虫了，是不是营养不够需要施肥了，看它的状态。因为它已经进化到需要人类的照顾。”警察先生似乎憋了很久的话，终于找到老婆愿意听的时候，一段话讲下来流畅地很，“小叔子说，你看花草的时候，花草也把它生命的喜悦分享给你，这样就有了能量的流动。”

昨晚7点55分警察先生打开家门说“我回来了，好饿啊”时，我带女儿刚洗澡好，正在吹头发。三菜一汤已经准备好了等着，算好他回来的时间安排了洗澡。

“淘气，你的草莓‘喀啊’（快挂了的意思）了！”他的声音从主卫的窗户传进来。阳台和主卫一墙之隔，声音选择最近的距离传播。

我和女儿在主卫里面面相觑，然后齐声喊道“知道了”。

知道警察先生可能早到家，我和女儿就会在楼下玩爸爸在哪个房间的猜谜。我基本都是猜在阳台，然后女儿也跟着我猜阳台。

阳台有花草，有鱼儿。他知道我们不照顾，所以每次回来先赶紧去照看一下。除了阳台，其他窗台的花草也如此。

基本每次都会响起一些声音——

“淘气，孔雀鱼大肥妈的肚子要炸了。”

“淘气，孔雀鱼大肥妈生小鱼毛了，好像又被吃掉了一些。”

“淘气，入户花园的芦荟又开花了，好像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春节前后开花的。”

“淘气，书房的兰花的土已经干了，你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吗？”

警察先生不回家的日子里，我是这样照顾花草和鱼儿的。

早上起来到阳台晒衣服时，顺便把鱼缸过滤器的脏海绵拿走丢掉，插入一块新海绵，怕增加我照顾难度，海绵一般是他出发前剪好整齐地摆放在桶里。

接着拿起旁边的鱼料瓶子（他装在牙签瓶子里），旋转瓶盖，撒两下鱼料，旋回瓶盖放回原位。

如果刚好发现水位下降了很多（不出意外一般是知道他马上要回家时才发现），直接把水龙头拧开加到刚好可以覆盖玻璃上留下的绿色青苔痕迹，有时候水的声音太小声，晒完衣服我直接走了，水满到他回来发现也是有过的事。

我基本不看鱼缸里发生了什么，为此，我不知道鱼缸里的鱼过得怎样，长大了没，生病了没，生娃了没。

对于花草，之前我还会在喂鱼后，舀鱼缸的水浇个遍。后来警察先生说，这些花都是喜干的，一个星期浇一次水就可以。我的大脑快乐地把浇花这个事情从待办事项里删除了。

年二十九我们去草莓田摘草莓，顺便买了盆草莓回来，我的大脑自动把它划到以上不需要浇水的行列。

所以才会出现警察先生在阳台大叫——淘气，你的草莓‘喀啊’了——这一幕。

听完警察先生说的“因为它已经进化到需要人类的照顾”，我才意识到，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只是自私地接受这些花草鱼儿给我带来的惊喜，比如鱼儿甩着尾巴抢食，比如多肉开出米白小花，比如草莓突然红了，却很少真正地去照顾过他们，关心过他们，陪伴过他们，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喜好，他们的状态，他们过得好不好。

趁他上班前，我要求他带我去感受花草的状态，期望培养照顾他们的心。果真，看到有两颗躲在叶子下的草莓红了。警察先生交待说一会女儿醒了后记得叫她剪下来，要不然会坏掉。

写到这里猛地想起，忘记剪了！！！

他出发后，我进入我的世界，写计划、叫女儿起床、准备早餐、出发上班……

看来我和他的境界相差还很远，慢慢地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