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本草经之石菖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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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味辛，温。主治风寒湿痹，咳逆上气，开心孔，补五脏，通九窍，明耳目，出音声。

关于本经的这段文字描写，实际上有几个大问题。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药物有四气五味，升降沉浮和归经，而本经是只提功用和四气五味，很少涉及升降沉浮和归经的，这对于药物学来说，到底是本经高明还是后世发展了？

第二个问题，本经上面提到的一些超级大仙药，什么久服轻身延年神仙之类的，好多在我们今天来看全部都不是补药，不可久服。比如泽泻，教材上分析金匮肾气丸的时候就说这是三泻之一，这个不符合仲景原意，因为本经来说它是补药，那么谁对呢？还是大家都对？

第三个问题，辛是在五味中的，酸能收能涩，苦能泻能燥能坚能降，甘能补能和能缓，辛能散能行，咸能下能软坚，涩附于酸，淡附于甘。这是常识性的问题。但关于辛，它并不仅仅是个味的问题，很多辛系列药，是首先闻见香气的，这是一种分类纰漏吗？甚至有些酸咸甘的药材，也其实先嗅到香气。

就本经这段话，对菖蒲的记载而言，其他功效一般人都想得通，就请问补五脏一项怎么个补法？

现代研究还说菖蒲有毒，不可过量使用，不可久服，请问这个补是怎么实现的？

临床上，我们后世用药，谁是拿石菖蒲泽泻这些当补药吃的？后世中医怎么说好像都可以生拉硬扯上，怎么都能借古人的东西，自己给自己圆谎，关键你在实践当中能不能说服自己？你会把泽泻菖蒲这些长期吃吗？不老轻身延年神仙？首先你自己信不信呢？读经典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永远给经典找个后世理论做注解，然后假装明白，实际在临床当中，你一毛钱的力都用不上。很多古代注家也犯这个毛病，生拉硬扯，非要强编出一个道理来注经，就不想想，这符合实际情况吗？

什么叫做穿凿附会？中医最忌讳这个。也是很多，包括古人在内部，不进步的一个重要原因。可以说当今，不只是中医，绝大多数的人读经典都是穿凿附会，而不是去真正理解经典到底说什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我们今天也希望能够愿解中医古圣真实意。说人话，做人事，不要自欺欺人。所以很多药很多方子，包括用针，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反复多试验几次，不要睁着眼睛胡说。神农本草经，内难，伤寒与我们今日所思之理论和用药方式，依凭，有所不同！他们的道至简而明白，我们的道至繁而难懂！

以上的问题，我并不想以个人经验来做说明，原来这些问题，我学医之初的时候都提过，然后我通过实践当中，部分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我们随着学习的深入，也要能够自己解决。

现在我们调回头来说菖蒲这个药，菖蒲和菊花能排在人参前面，是有原因的。天下到底是有形的东西多，还是无形的东西多，是无形之气化神明重要，还是有形之象重要？经典坚定不移的问答了这个问题！神明第一！这点印证在临床上是不虚的。

临床上最难治的病并不是什么肿瘤癌症，而是精神病与不应药者。还有一种人头三付药，无论什么药都效，三付之后，无论什么药都无效。还有的人的病反反复复一直在复发。病是如何形成的？这是本质。精神病之所以难治，西医都知道一个原因，因为他依从性差。当然，对于中医来讲，要看这个病的根源，也有一些精神病，很容易就调好了。但是很容易调好的并不多。像很多老中医都说不听医嘱，这个病就治不了。可是我们看有些古代大圣手的医案，不知道是一样记载的简单呢，还是人家本身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什么鸟人都治好了。因此要调神明，一定是至少有两种方法，一种直调，一种以气化间接调。

石菖蒲此药的神异，就在于它能直接调神，并能调出五脏及经络之污秽。道书上说，如果一个人能保持通于神明，五脏之净洁，经络之通达，又何病之有？并且说了一句非常精彩的话，叫做：精气不与秽混，则神而明之！社会人健康需要有三沟通，人与天地通，自身，人与人。其中最重要的是人与天地通。在气化通上，我们当然更着眼于汗，呼吸，大小便，饮食。能不能产生与季节和外界环境相应的反应。但是神明通呢？这就大有问题了，这也是好多人要么避而不谈，要么玄化中医的地方。

你要是没有技术手段能实现神明通，还谈什么古中医？这个看上去十分高大上，被别人编的没边儿的问题。其实中医完全可以用技术手段解决。一，心主神明，主不明则12官危，调心。二，五脏精气现为神，调五脏。三，开九窍。九窍是用来干嘛的？通神明啊！四，开玄府，发汗。毛孔畅通，体呼吸是用来干什么的？通神明。当然还有其他实用技术手段。但是今天就菖菖蒲这个药，人家又能开心孔又能通九窍，又能去经络五脏之秽，并且能不迷惑，真是个通神明的好东西，所以人家排名兵器谱第一。神明通了，当然不迷，不惑。菖蒲是人最为需要的一味药。

且看古人之论述，《名医别录》：无毒。主治耳聋、痈疮，温肠胃，止小便利，四肢湿痹，不得屈伸，小儿温疟，身积热不解，可作浴汤。久服聪耳明目，益心智。

《本草经疏》：菖蒲君，正禀孟夏六阳之气，而合金之辛味以生者也。其味苦辛，其气大温。阳精芳草故无毒。阳气开发，外充百骸，辛能四达以散邪结，此通利心脾二经之要药也。盖苦可燥湿，温能，辛可散结，风寒湿三者合而成痹，去此三邪痹自愈矣。阳气开发，芬芳轻扬，气重于味，辛兼横走，故能下气开心。咳逆者，气逆之候也，下气则咳逆上气可去。王脏之壅遏既彻，则九窍应之而通，故聪明耳目，出音声，主耳聋。辛以散之，故治痈疮。气味辛温，气厚发热，故温肠胃。膀胱虚寒则小便不禁，肠胃既温则膀胱兴焉，故止小便。脾主四肢，脾湿既祛，则四肢湿痹不得屈伸自利。山岚瘴气最能使小儿发疟，寒湿之甚莫过山岚，既散其邪则病本已拔，疟焉得而不已焉？作浴汤，及久服轻身者，除湿之验也。不迷惑，益心智，高志者，心窍开利也。

《本草求真》：［批］入心宣气通窍，醒脾逐痰。石菖蒲专入心，兼入脾、胃、膀胱。辛苦而温，香芳而散。诸书尚论未透，惟张璐发挥《本经》最明，指此实为心气不足要剂。时珍云：高皇御制碑中载之。菖蒲气温味辛，乃手少阴、足厥阴之药。心气不足者用之，虚则补其母也。肝苦急，以辛补之是矣。其言能补五脏，以心为君主，五脏系焉。首言治寒湿痹，是取其辛温开发脾气之力；治咳逆上气者，痰湿壅滞之喘咳，故宜搜涤，若肺胃虚燥之喘咳，非菖蒲可治也。其开心孔九窍，明耳目，出声音，总取辛温利窍之力，心孔开，九窍利，则痈疮之毒可解。肠胃喜温恶寒，肠胃既温，则膀胱之虚寒小便不禁自止。久服轻身者，除湿之验也。不忘不惑，延年益智，高寿不老，皆补五脏通九窍气之力也。其释《本经》如此。又言能主肝虚心腹痛，霍乱转筋，消伏梁癫痫，善通心脾痰湿可知。《千金》治胎动不安，半产漏下，或抢心下血，及产后崩中不止，并以菖蒲一味煎服，皆取辛能开窍，血气安养之意。观此，菖蒲实为宣气通窍之剂，故在杨士瀛亦谓噤口下痢，可用石菖蒲加于参苓白术散内以开其胸，则其义益著。杨士瀛曰：下痢噤口，虽是脾虚，亦热气闭隔心胸所致。俗用木香失之温，用山药失之闭，惟参苓白术散加石菖蒲， 粳米饮调下，或用参、苓、石莲肉少入菖蒲服，胸次一开，自然思食。但阳亢阴虚、嫠寡失合者禁用，以其能动心包之火耳。

《本草经解》：气温，秉天春和之木气，入足厥阴肝经；味辛无毒，得地西方之金味，入手太阴肺经。气味俱升，阳也。

风寒湿三者，合而成痹，痹则气血俱闭，菖蒲入肝，肝藏血；入肺，肺主气，气下能行，味辛能润，所以主之也。

辛润肺，润则气降，而咳逆上气自平。

辛温为阳，阳主开发，故开心窍。辛润肺，肺主气，温和肝，肝藏血，血气调和，五脏俱补矣。通九窍者，辛温开发也。辛温为阳，阳气出上窍，故明耳目。肺主音声，味辛润肺，故出音声。主耳聋，即明耳目之功也。治痈疮者，辛能散结也。肠胃属于手足阳明经，辛温为阳，阳充则肠胃温也。膀胱寒，则小便不禁，菖蒲辛温温肺，肺乃膀胱之上源，故止小便利也。

《本草新编》：味辛而苦，气温，无毒。能开心窍，善通气，止遗尿，安胎除烦闷，能治善忘。但必须石上生者良，否则无功。然止可为佐使，而不可为君药。开心窍，必须君以人参，通气，必须君以芪、术。遗尿欲止，非多加参、芪不能取效。胎动欲安，非多加白术不能成功。除烦闷，治善忘，非以人参为君，亦不能两有奇验。

《雷公炮制药性解》李中梓

味辛，性温，无毒，入心、脾、膀胱三经。主风寒湿痹，咳逆上气，鬼疰邪气，通九窍明耳目，坚牙齿，清声音，益心志，除健忘，止霍乱，开烦闷，温心腹，杀诸虫，疗恶疮疥。

《玉楸药解》

味辛，气平，入手少阴心经。开心益智，下气行郁。

菖蒲辛烈疏通，开隧窍瘀阻，除神志迷塞，消心下伏梁，逐经络湿痹，治耳目瞆聋，疗心腹疼痛。止崩漏带下，胎动半产，散痈疽肿痛，疥癣痔瘘。生石中者佳。四川道地，莱阳出者亦可用。

总体上这些评价说明二开心窍，升阳，发散气机，温胃肠，擅于胃，除湿等。虽然有那么多的功用，但是每一个药物其实都有其用药指征。最好能同时吃三种，鲜品，干嚼和汤剂。有很多非常重要的用药指征，不是自己亲身尝了，是不会感觉到的。就像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开药好吃，小患者哭闹不吃药，简直不可理喻。实际大多数药都是真难吃。菖蒲这个药的用药指征：湿秽，气机不畅，元真未大散均可使用。畅元真药。

临床提示：对寒湿胃病，湿阻，猪油蒙心，脑子进水有强效。能直接作用在神经系统及神明的重要引经药。也是一个强效抗衰药。有一个谁写了一本书讲什么湿是现代人最大的问题。这个人应该没有看到本质。湿的根本是气化不利。

但是现在用菖蒲和过去用菖蒲有所不同，自唐以后，国人体质渐弱，因此菖蒲独用很少。往往都会配上人参郁金之流。其中道理很显然，因为石菖蒲的通达作用，会导致气的消耗，也可以说是伴随对人体物质的消耗。 所以真正要延年益寿，养生的药基本上都是从阴，阳药是用来治病的。

从阳的气化一定是带着消耗的，但是这种消耗可以看作合理的沟通，也就是必须要给出去，才能够收得回来。吝啬就沟通不畅。比如不能只吸不呼，一阴一阳为之道。因此那些不考虑气化流动，不考虑神明的，只考虑人体局部的是呆子。我好几个师父在临床当中很喜欢用菖蒲这个药。因为在他们看来，现代人多半都是，湿阻心孔经络，又迷又惑的。元真也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