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了

30岁了。

我仰着头看着天空,月亮依旧,星星依旧。

看着窗外阑珊的灯火,四月的风拂过我不再年轻的脸。我隐约记起18岁时候在这样的场景当中,自己是多么的肆恣和徜徉,任凭时间在指缝中肆意的流淌。那些劣质的香烟,那些打不完的游戏,那些失真的摇滚乐,还有自己暗恋的姑娘。你以为是在挥霍时间,实际上回头看看,是时间在挥霍你的年轻和无所忌惮的心和信仰。

有过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大概是问:你从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

有点回答是皱纹,有的回答是不再熟悉电视上的明星,没听过流行歌,父母老去等等……与我而言,是我开始算计时间了。我要算计,我每天要工作多久,要学习多久,什么时候睡觉,什么起床,什么时候吃饭。觉得似乎要开始有计划的安排生活,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在养活自己的同时,做一些事情。这种感觉说来奇特,因为我从来不认为我会是个有计划的人,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以至于自己都惊叹起来。

我们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之前觉得这句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人怎么会向着自己讨厌的路子走呢?怕是只有不开化的白痴才会那样吧,脑海中之前就是这样的想法。可是自己想在似乎每天都在想,我真的是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吧。即使仍旧保留着喝碳酸饮料的习惯,但却要时时刻刻担心牙齿会不会被腐蚀掉;想要无所事事的叼着烟在太阳地下面睡觉,却又害怕肺病缠身不仅仅戒了烟同时认真的锻炼身体;本想凭借感觉生活,经过一些历练才知道似乎和感觉相比,技术更靠得住。

如此小心,如此瞻前顾后,如此相信技术主义。

如果18岁的我看到现在的我,应该会一脸嫌弃的走开吧。

那天还和妻聊起此事,她是一个善良聪明的女人,虽然性急,但生活上很多事情比我看得要更务实。她的结论是:18岁的时候,你以为生活是那个样子,所以你就想变成那个样子。28岁了,你知道了生活原来是这样,你终究要为了生活而改变自己呀。这并不是什么错误。

可是总有一种负罪感,仿佛没有终于自己的理想,变成了理想主义的的逃犯啊。良心总有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溃败之感,一直隐隐不散。那个理想主义的自我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我,实时提点,分分不懈怠的在我耳边提醒,提醒现在的我,原本的我,想变成什么样子。

我原本想要放荡不羁,放浪形骸,快意恩仇潇洒的死在红尘滚滚红尘里。但看看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对未知领域充满了探索和渴望,对技术充满了崇拜,想凭借一己之力,找到技术和艺术的平衡点,从而完成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呈现。

真是贪心呀。

朴树突然跳出来,说,这大概就是你的命运吧。

近来也经常想到死亡的问题,这个问题似乎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不断变得具象和清晰起来。小的时候,死亡是没有实际形象的;懂事一点点,意识到死亡会是一局没有灵魂的尸骸;再大一点,生死的重量开始进入灵魂的深处;最近发现,面对死这件事,似乎是看的更清晰了。哪里清晰了呢?形如枯槁的身体,被插满管子,去世之前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一副衰败腐朽之相……如此清晰的东西时不时会跑进大脑里,让我大乱阵脚。

处理这种问题向来不是我的长相,我本来就是个悲观主义者,再加上它们时长会变成梦境对我产生深深的影响。这种时候就要极其费力的借助外界的存在,让自己能够振作起来。科学什么的这时候是很难帮助到我的,转而借助宗教之力安抚内心的惶恐,如果佛祖什么的都不行,那就真的要靠百忧解了吧?

知,觉。看起来好简单的两个字,写起来也清清爽爽。

只是想要真的知道,觉悟,太难了呐。

但信仰仍在,需要尽快的把画板支起来,赶紧开始画画了,想要成为一个艺术家,不勤加练习是不行的。工作是工作,艺术是艺术。唯有看清自己如何生活,才能看到自己如何脱离生活。

我会成为一个艺术家的。

相信自己,心之所行,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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