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之夜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我知道了J要离开的消息。

“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我站起来让到一旁，J走向亮着绿色指示灯的出口。

“她就要去日落之城了。也许很快就走。”坐在我旁边的B对我说。

我没说话，也没有转头。我知道此时B一定正聚精会神地看向舞台，迷魅的灯光里会闪现她的半边傻里傻气又有些好看的侧脸。我一直猜测在很多时候她的傻里傻气是假装出来的。

很长时间过去，J都没有回来。

我走到出口外面，边吸烟边假作无意地寻找J。

空荡的前厅，空白一片的玻璃门，门外是一片漆黑，头顶的灯光变得越来不真实。

一根烟吸完，前厅仍是寂静。

我犹豫着要回到座位，在这里继续等J，还是就此离开。

每一种选择似乎都不能让我满意。我只能继续站在白色的灯光里，看向外面的一片漆黑。

时间过得飞快而错乱，J将要离开的消息悄无声息，让我有些许遗憾。

我记得她看向我的一两次平静的眼神。只是刚才，也许是她最后一次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却没有看见她的眼睛。

“你怎么总是遇到那么有趣的事情。”

一次，她坐在出租车后面的座位问我。

“那些事情只是听上去有趣一些。或者，也没有那么有趣。”我回答她。出租车正经过一个炙热得五彩斑斓的路口。

只有那么一两次的对话，只有那么几次的相见。也许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里，我们会是另外的模样，而最终的结果还是归于苍白的平淡。如同此时我头顶的灯光。

我总是在这个世界中寻找美好的没有瑕疵的幻象。而那些幻象美好的原因是从未发生。比如，我没有来过这场演唱会，我没有和J坐在同一排的座位。比如，她似乎也在期盼某种美好的幻象，只是想象不出她的模样。

此时外面的漆黑夜色对于我是某种危险的象征，对于她却是安全的。她可以随意游走在漆黑中的路经上，远离这场不停循环的演唱会。我却似乎要选择一直深陷其中，无数次坐在那个座位上，等待一场不会存在的谈话。

世界如此广阔，又如此狭窄。但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她不停地离开，我不停地等待的世界，却存在着无数美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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