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念——你身边的所有平常 皆是我心心念念的梦想

思念是一种刑罚

你尖叫的声音越大

她越毒辣


终于,到了正式开学的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了,天南海北,哪的都有。

交了学费,领了所有生活用品,分到了宿舍,稍微有了点归属感。

依年也同样,离开了家,到了北京。她的学校比我好很多,也没有离家很远。

我们俩立场转换了一下,我开始关心起她的近况来。

室友怎么样呀?

气候和饮食还习惯吗?

冷不冷?

有没有想家?

依年一一告诉我,有多少同学,室友有个很可爱的姑娘和她很聊得来,还在打听我们的爱情故事;外教的性格很可爱,是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小阿姨;她们的学校很大,平时走路上课都有点累,要走蛮久… …

其实还有一点我比较关心,就是有没有新的同学骚扰她。对,没有错,就是这么不自信,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把依年从我的身边抢走,即便是现在我们分开在两地,依年只是手机里的声音和信息,可还是很重要,重要到不可失去。

她说的越多,我越是想过她的生活,想在她的城市,与她上同一所大学,见她见的人,吃她吃的饭,睡在她睡的房间… …

我们越是了解彼此,就越是思念。

我也开始了正式的大学生活,跟各个学科的老师初次见面,领到很新奇的新书,军训… …

我还是像刚来的时候一样,不怎么说话,这回不是装酷,是真的不想说,我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依年身上,除了宿舍的几个舍友和临近的几个同学熟识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想认识,外表看起来很冷漠。这样做还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做基础,就是——我觉得我这样做,依年也会这样做,她也会只想着我,只念着我,只对我温柔的说话,只对我的一切感兴趣。

我们和依年不一样,我们是先军训,她们是大二才开始军训,所以,在我每天在操场站军姿的时候,她正在教室上课呢。

军训是我很期待的事情,从小就喜欢穿军装,喜欢一身正气和阳刚的感觉。

可当军训正式开始后,发现与我原本期待的相差甚多,没有器械,没有地形,没有钢枪,没有靶场,就是绕着学校的操场一圈一圈的练正步,站军姿,有点单调。

感受最深的竟然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每当走正步快碰到迎面女生方队的时候,那种热血简直了!都乎脸!我一个男人都能感觉的到,都巴不得教官不喊立定,直挺挺的撞上去,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再有就是期盼女同学晕倒,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英雄救美,抱起来就往医务室冲,好像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土匪一样。其中最夸张的有一次,一个女生只是蹲下来系鞋带,结果被人误以为是要晕倒了,直接被旁边的男生抱起来就朝医务室跑,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教官叫都叫不回来,人女生一脸懵,尖叫着自己跑回来的。

在这里我算是个假流氓,有趣事的时候跟着看两眼热闹,并不想真正的参与什么,与哪个谁有交集,对于周边的同学也不在意,是不是我们专业的我也都无所谓。我有依年,她占据了我大部分内心世界,年轻的爱意并不允许小觑,在认真和深度上,超乎我此时对于爱情的理解,中毒颇深,看得如生命般重要。

原本不习惯的烈日,也在连续的军训中互相伤害起来,我越咒骂它毒辣,它越是迁怒于我灼烧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刚刚几天的工夫,我就被晒的黑糊糊的,肩膀和脖子附近开始脱皮,刺痛发红,每天都是刚在阳光下站定片刻就浑身湿透,全是汗。

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加上烈日的暴晒,最终成功的将我征服,我不再咒骂,变得顺从起来,一有机会,就像躲冰雹一样跑去有阴影的地方,随便靠着什么坐在地上,学着其他本地的同学,慢慢的也逐渐适应了温度和太阳。

我开始第一次尝试睡凉席,并不习惯,觉得毛糙,扎人;开始学会挂蚊帐,这儿的蚊子太毒了,个头不大后劲倒是不小,被咬了奇痒难耐还起大包,红红肿肿一大块;开始成宿的吹电扇,对着只穿着内裤的身体一顿乱吹,即便是这样,也燥热的难以入眠;开始不再排斥风油精的味道;开始一天冲三次凉,最多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冲一次;在经历了许多次异样的眼光之后,也开始穿着内裤在公共浴室洗澡… …

这个我不太好理解,不过入乡随俗吧!

还有很多很多打破习惯和常规的东西,我都在慢慢的适应和调节,奇怪的是,每适应一样东西,我的快乐就会下降一点,好像我的心并不喜欢妥协,亦或是他早已钟情于原始的习惯,对于这种适应,是强行的,无心的,实属无奈的。

大部分东西都还好,唯独饮食,真的是与我丝毫不搭。米饭又硬又碎,像沙子一样;菜几乎都是辣的,且生脆,与生的口感差不多。每天一到吃饭的时间,我就很难过,在食堂里晃一圈又一圈,像在一堆男人里面选老婆,哪个都是错。原本以米为主食的我,到这里几天之后几乎就再没吃过米,天天吃水煮面配茶叶蛋,一米八多的个子,才不到六十公斤,就这体重,实在太影响我做一个型男梦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导员通知开班会,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大学里一个专业竟然才这么点儿人?不到一百人?不过看着还是挺多的。

我找了个角落,宏观的看着外向些的同学们互相打招呼,彼此问候。有些开朗的同学都可以互相聊的很嗨打成一片了,我有点佩服和羡慕,游离在观众和主角的恍惚之间。

正呆着呢,一个略微瘦小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得出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然后就听见有同学低声说:“导员来了,快坐好了。”

我心里想着,真厉害啊!我连导员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人家都见过了。我也稍微坐正了些,直挺挺的看着站在讲台前面的导员。

待同学们都坐好安静些后,“小男人”开始讲话:“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员,于新,你们可以叫我于导,于老师,都可以,接下来的四年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都会由我陪你们一起度过。”大家都很兴奋喜欢,从口哨和掌声中就看得出来,真的是大学了,我还当导员是班主任一样的存在,拘谨了好些,还真有放得开的。

“大家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学生了,以后的生活,都由你们自己做主,自己去选择,去经历,去判断。所有的老师,只负责传授知识,至于其他,在正常的状况下,不会再多加任何的干预,你们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已经长大了。”

哦~吼… …有调皮的男生把好话都听歪了,在一旁瞎起哄,但没有太长的时间。

“对于你们来说,这是新的转折和生活方式,在这里,你们不仅接受新的知识,更深层次的与社会接轨的教育,还要学习如何与人相处,与你们的同学,与你们的室友,互相理解,关心和支持。有些,甚至能在这里邂逅非常美好的爱情。”讲到这的时候我低头给依年发了个信息,好多同学则边起哄边四下打量其他人。

导员微笑着继续讲,“这绝对算的上是你们人生中最难忘的几年,你们切记,在这里要有所收获,有所值得,所有的一切往好的,积极的方向去发展,这里的所有,会跟随你们一生,在你们正式进入社会之前,这里是最后的象牙塔,我希望大家珍惜,当然,生活上,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来找我,我稍后把电话号码写在黑板上,大家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最后,希望大家四年过的开心,尽兴,不留遗憾。”

伴随着响亮的掌声,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依年回信息给我,“亲爱的,我在去上课的路上。”

我回复:“吃饭了么?记得要好好吃饭哦。”

“好的Honey。” 后面还跟了个嘟嘟嘴的表情。

我故作镇定的回复她,“好好上课吧,好好走路,注意安全哦。”

“行,其他没什么事儿,大家要是没有什么事儿都回吧。对了!把宿舍好好收拾一下,特别是男生啊,宿舍都收拾干净点。”最后的话音还没落定,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干啥的都有,有出去抽烟的,有去找导员问问题的,我也站了起来,朝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

学校里面有一个比较大的湖,就在离五号教学楼不远的地方,湖的对面是一个像公园的小山和一些小房子,我之前住招待所的时候瞎晃悠发现的,离学校的核心区域还有点距离,在北边的边边上。当初一看到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很开阔,适合烦闷的时候或者想依年的时候打法时光,在这里坐着,心里能稍微畅快一点。

所以,刚开完班会我就出来,找一处有树遮挡的湖边的石凳上,看着远处发呆,想家乡,想老白,想高中时候的时光,想爸妈,想我之前道别的街巷,想依年… …

“方慕?!”正沉浸在我自己的内心世界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一看,哦,是同专业的几个女同学,教室里见过,不脸生,但我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可人家都点名道姓一脸笑意的跟我打招呼了,我也不能不作声,于是就笑着抬头摆摆手问候了一句:“哎!Hello!”

一打照面就看得出来,她们比我个性活泼开朗多了。

中间的女孩子接着又问我,“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去吃饭?”其他几个虽然没说话,但也都直直的看着我,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闪躲。

我散漫的扫了一圈,内心已经败下阵来,因为与每一位的目光相视,都是我很快的就避开了。

我被这种没有预料到的偶遇搞得有点慌张,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哦,我在这儿坐会儿,这会儿食堂人多,我等一下再去。”

“走啊,现在人不多,一起去吧!”中间的女生说完之后旁边的两个女孩比我表情还夸张,竟都很有默契的同时笑着拍打起中间女孩的胳膊来,可能她们也觉得叫我吃饭是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

中间的女孩先是微笑了一下,然后收紧了胳膊,不想让她们破坏我的回答。

“不了,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再去。”这回我回答的很痛快。

“那好吧!那我们先去了。”

“好的。”

“拜拜。”

“拜拜,拜拜… …”

边挥手边微微的转变了下方向,因为对面好几个人,都要看一眼才算礼貌。

即便是没有依年的存在,我也不会跟她们一起去吃饭,我不喜欢很拘谨的社交,不痛快,老是有一种缩着的感觉,没意思。

我继续坐在湖边,时不时深深的喘口气,不知道在排解什么,没有难受,也没有变好。一直等到天色渐暗,实在是抗不住蚊子大军的攻击了,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想… …这新的生活,我适应的不错。

回去之后,我闲宿舍里太吵,到走廊僻静的地方和依年煲电话粥,黏黏糊糊,快成饭了。聊到口干舌燥,都不愿意回宿舍,也不知道在说些啥,反正就是有说不完的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跟喜欢有关的关联词有那么多吗?每天都要讲好久,还是觉得心意表达的不是很够,睡觉之前都有遗憾,觉得好多的话还没有说完全,爱的不够尽兴。

“北京热吗?”我问依年。

“嗯,有点热。”

“晚上会热的睡不着吗?”我又问。

“倒是不会热到睡不着,不过会想你想到睡不着,嘿嘿嘿… …”依年笑嘻嘻的回答。

“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跑过去的,一秒钟都等不了。”

“那你来呀!”

“我要是有翅膀就好了,说啥我也飞过去见你,多远我也愿意。”

“我想去找你… …”

“我也好想去… …”

“这么能这么思念一个人呢,想的心疼。”

“是啊,大姨妈都没有这么疼… …”

“你… …”我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咋啦?哈哈… …哎呦,不好意思啦?”

“这么痛苦?”

“会呀,会肚子疼。”

“哦… …那怎么办?”

“忍着呗。”

“没有药什么的嘛?”

“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挺着?多难受啊!”

“习惯了,喝点热水就好了。”

“几号?我提醒你喝热水。”

“哈哈哈… …7号。”

从此,每个月普普通通的7号对于我来说成了特别的日子,我还特意买了个日历本,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在每个月的7号,都用粉红色的笔,画了心形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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