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拿在手里 ,他睁睁看着出神。
他独自一人就呆 坐在饭馆,还是在昨天那一家。
直到老板把一大盆的小龙虾放在上桌的时候,他才傻笑的拆开筷子,喝上口雪碧,口中层层的二氧化碳气泡不规则的爆开,“嘶⋯⋯爽!”
这时一个上年纪的大叔,直勾勾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四目相对,他拿着杯子的手刚接触桌面,有点不知所措,愣愣的转头看向四周,到“大叔,坐错位子了吧?”
大叔听着他的疑问,并没有动屁股的意识,开口道,“相无极?”
“对!?”他脑袋有些丝丝的错觉,“你是?不会吧!?”
“是的,烟薇!是我女儿。”
「噌⋯」的站起身(他)弯腰,“伯父好!”
大叔扶了扶无框的眼镜,举止很文雅,是的!是文雅。脸型跟她差不多,清秀面庞,五官精致!眼型细长,外眼角略高于内眼角,呈扇形 外双,整体呈内尖向外舒展的形态--丹凤;细条剑眉,短发干练再配上穿的一丝不苟的短袖衬衫 ~~很帅!
“老板,来俩扎啤酒!”
老板很似殷勤的放下两不锈钢壶,临走还不忘打个招呼。
大叔,挥手示意他坐,并自顾自帮自己倒上啤酒,把另一扎 推给了他,到,“一起喝一个?!”
不好推却,他喝了杯中的也帮自己满上了扎啤,默默的等着⋯⋯
大叔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举起酒杯,“认识我家烟薇 多久了?”
等待中的他,双手端起酒杯,半起身,轻碰下大叔的杯子,一饮而尽,“两年。”
“我认识他27年了。”大叔很平静。
“⋯⋯”
大叔看着他,默默无言⋯⋯
许久,三四杯啤酒下肚,双方都沉默着,等待。
“有些事还是要讲给你听的!要听吗?”大叔春风般的笑着。
他端起酒来,再次跟大叔碰了下,一口喝下。
端着酒杯的大叔,笑着,喝了,看着这个不善言辞的年轻人,拿捏着空着的酒杯,“烟薇,一个月后要⋯⋯结婚了!”
坐在大叔对面的他,屁股刚接触凳面,听着大叔的话语,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坐上额,整个人愣住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烟薇,小时候很闹腾的!像她妈妈一样。最近这几年,变得安静了。”大叔自顾自倒着酒,示意他,“喝着⋯”
他看着大叔,听着大叔的话语,机械式的倒上酒 →拿起酒杯 →送到嘴边→ 仰头→ 一干而尽→ 倒酒⋯⋯
“毕业后,找了份实习,在写字楼里。她妈妈希望她 可以找个本地的男生。”大叔又是一杯,举起,看着他。
他没接话,还是一口气干了⋯⋯
“说实话,我不喜欢成天玩游戏的。”大叔再次举杯,“但我不会阻止她喜欢的东西。”
“我知道,她开始玩网游快2年了,或许父母太忙的缘故,而忽略的她!”大叔看着被喝完的空酒杯,微微的笑到,“很庆幸 这段时间有你陪伴。”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陪的她?”他终于开口了,很疑惑。
微笑,招牌式的微笑!不轻浮,不做作,很和蔼!大叔又端起酒杯,好像要把他灌醉一样,“嘿嘿!我跟她不只是父女!我们还是朋友!”
“家家总归会有难事,烟薇母亲离开后,她就变得很沉默了,整天除了学习,就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里。”
“伯母?去哪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祸,她大一的那年。”大叔有点惆怅,“那天雨下的很大,很大⋯烟薇,淋着雨到的医院。”
“对不起!”放下酒杯的他,心有点痛,脑海中浮现了她倔强的身影。
“过去很多年了,不提了!”
突然,感觉大叔有点沧桑,有点落寂!看着大叔额头冒着汗水,脸色没有改变,但眼神有点迷离,眼眶会有些湿润。
“我很抱歉,昨天看见你后,托朋友调查了下你,你跟你家里的状况!”大叔眼神突然变得真挚,“我不希望女儿,受到伤害!包括今天,是我让她小姨特地邀她早点回去的。”
他看着这个,坐的很正,虽然一扎啤酒已经喝完了,还是保持风度的男人,大叔所表现的神情是那么坚定。恍惚如他,真的不应该来找她吗?
“南京,房价7000多一个平方!估计你们那,还没有去买房的意识吧!一套简单的中套,作为婚房 不算过分吧?!零零种种的费用会花去120万左右,你工资2800,何时能在这买房?”
很赤裸裸的现实状况,他双手捏着空酒杯,听着大叔的话,没法去接话。的确,03年毕业,白天上班,努力的在公司转正了,二年后的他,工资待遇已经跟其他多年的老员工齐平了,很难再有大幅度的涨幅,根本还没去想过有车的一族,更不要说是房子的事情⋯
他还是日复一日的上着班,玩着网游,就这么突然有一天,有这么一个大叔在问他,你什么时候会买的起房,会给她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也许,他重来没想过,没想过她们的未来,就仅仅如同在游戏中,过家家一样,只有冲动,一点责任都没去承担过⋯⋯
他,家中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还会有个哥哥,刚成婚!自家建的土房。供着哥两的学费,家里的日常,大哥的婚事,父母已经冒出了银丝!他会时常看到母亲,那佝偻的背影,会有些不舍!
从自己工作后,他常常帖给母亲家用,自己留一部分。常常会跟母亲说,“没事,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就在此时此刻,看着又来两扎啤酒,倒在杯里,朝他举着酒杯的大叔,他眼睛会有些湿润,“干⋯⋯”
又是几杯下肚,大叔还是那么清醒!他 脑袋有点发晕,“我喜欢她。”
“我尊重你的决定!”大叔双眼盯着他,直直的,“可是,生活不是简单的承诺!生活会有很多操蛋的现实,有很多朋友,很多周遭的变数!首先得有个自己的家,我希望她有自己的家,独立的!你明白吗?”
他不语。
“当然,你也可以来南京。如果你是真心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买房。”
语不惊人的大叔,不按套路出牌,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大叔是真的很爱烟薇啊!
大叔拿着酒杯,满的,这杯大叔没有急得去举起,而是默默的等着⋯⋯
两人隔着这盆小龙虾,红腾腾的雾气从浓密到消失⋯⋯他们相互凝视了很久,很久⋯⋯他趴在了桌子上,也许是在逃避,也许真的是醉了⋯⋯
今晚,他破天荒的没有去网吧,没有去坚持了第620天的赴约。也不知道怎么回的酒店,脑袋昏沉沉的,只感觉有一个不是很宽厚的肩膀,肩着他回来了,没有言语,默默的。
他又做了个梦~梦里面,在一片深林里面,烟雾缭绕,白色,让人的视线就收缩在短短的3.4米内⋯⋯他挥着手中板斧,砍去荆棘,想要去寻找 ,寻找某些东西,应该是他心爱的东西⋯⋯
大叔坐在他不远处听着他的胡话,默默的在灯下写着什么,应该是要写给他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