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二十

文/灼灼归人

突然醒了，昨夜灯未关，就这般睡着。

电风扇在床边默默地工作，暖风像一个从不信中医的人，在遍尝西医疗法而无效之后，给针灸了满脸。我顿觉空气混沌了起来，在我的空空的窄窄的房间。这感觉充斥着我的小小的心，有些堵得慌。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咳了两声，像是要和谁说话似的。

这个点谁还不睡觉呢？

我习惯性地照了照镜子，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可笑。头发凌乱自不必说。厚厚的镜片下埋着深陷的眼窝，我的左眼皮照例是比右眼皮双的，可能是没睡好，这会子右眼皮也双得有几丝可爱。麻麻说我和弟弟的脸上最好看的都是鼻子，可至今我仍不这么觉得。

我身上的睡衣是弟弟的，上衣当裙子足够了，我仍穿着裤子，怕蚊子咬。昨晚刷牙我把水倒在了衣服上，湿了一片。奶奶拿她的睡衣给我，我说太丑，于是弟弟就说穿他的吧。

弟弟很讨人喜欢，我每次从学校回家或者出去玩，他总提醒我把化妆包带着。他会说各种方言，说不过我的时候就用方言怼我，当然我是听不懂的。我问他说的是啥，他就说是他外籍的同学教他的乌兹别克斯坦的方言……

我撩开窗帘的一角，天还未亮。外面黑黑，隐约听到有虫子在叫，只是那叫声和我小时候听到的有些不同了。我屏住呼吸，希望能听得更真切一点。然当我屏息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去听虫子的叫声，我想到的却是那天游泳的场景，我总是这样……

要知道，在乡下是从来不缺鸡鸣的。黑夜中听鸡打鸣让我觉得有几分不安，甚至有些心慌，可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感到有些好玩儿。那种感觉就像第二天要上课了，发现数学作业还没写完，再看看表，此刻已是第二天的的凌晨。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后来，我又隐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我耳朵可能是瞎了吧，邻居家哪来的小孩儿……可像我这种爱胡思乱想的人，总要杜撰出一些声音才觉得有意思。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和弟弟是不喜欢别的比我们小的孩子到我家玩的，还特别讨厌听到他们的哭声亦或是笑声。最近两年我开始喜欢小孩子了，觉得他们都是淘气的小天使，我喜欢看小孩子的眼睛，干净、狡黠。可能是高丝婴儿面膜用多了，也可能是因为真的长大了，每当我看到那些小小孩儿时，我都会想象我未来的生活，我的孩子，我的先生，还有我那时的样子……

天亮了，我得睡个回笼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