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161】你读不到里头的心情

你上班不久，我载女儿去找馒头店。

天气很好。

爬坡那会，蓝天在两丛绿树中伸展，就如撕开的衣衫，白云轻飘渲染，好像不受控制的心情。

一路撕开

我又开始自言自语。

女儿打断我：“妈妈，你在和心灵说话吗？”

是的，再孤独也有心灵。

逛了半个镇，决定放弃时，兜兜转转，又看到有馒头店开门。

女儿的早餐总算没有落空，她坐在单车后座慢慢啃，回到楼下，才吃了不到一半。她还是给自己的小蓝单车开锁，骑出去，陪我跑步。

跑步时接到你的电话，那时我正用气喘吁吁地播报着和女儿的赛事（昨日刚看了《飞驰人生》赛车手的故事）。

你语气愉悦地说：“中午我回家吃饭？”

嗬，没人能阻挡你回家吃饭的脚步和心情。

5公里后，和女儿去买菜买水果，还有奖励她的老冰棒。

东西重重地挂在车把手，回到家把它们卸在两个台面上。

开冰箱，袖子不小心碰到门上的盒子，它顺势砸到地上，定睛一看是一会要用的米饭，我看到盖子飞到一边，冻硬的米粒像子弹出膛，射程直至碰壁才停下来。

我蹲下来的那一刻，差点没抱住自己哭出声来。

天气依然很好。

女儿在榻榻米翻看《卡梅利多》，你在回来的路上。

森林炒饭出锅，端到你们的鼻尖，你们赶紧洗手就位。

你们吧唧一口就说一声好吃，期间你跑过来喂我一勺。

我平静地把白菇炒好，又回去弄着雪山水果（水果沙拉，根据我们仨的饮食习惯，把沙拉换成卡式酸奶）。我说森林炒饭不用为我留，你们依然留了小碗。女儿看我不吃炒饭，问我，妈妈你不吃炒饭吗？我反问她，喜欢吃吗？她使劲地点头。于是我就没吃了。

很快就饱了，我犹豫了一下，说，能否你来洗碗，我去洗个澡。你一口应承下来。

“你洗澡的时候，我能带女儿看电影吗？”你征求我意见。

我同意了。

洗干净出来，你和女儿在看日本动画片，跟赛车有关。

外面的阳光依然很好。

我在书房把《恋情的终结》翻了一下，硬是没想起来它讲了什么，只记得之前被它震撼过，也是通宵看完的小说之一。放下它，抽了本《人的困境》。

你给女儿翻译字幕。

我爬上床，看了几页，人的困意就上来了。

天气真好，我把窗帘拉上，被子盖好，自己睡了。

破碎的梦，几度醒来，还能听到你和女儿的声音。

最后醒来时，已经四个小时过去。

我叫“爸爸”，没有人应。

天气很好，阳光还没有离开，家里如蒙着一层不被惊动的空气。

拿起电话想打给你，发现一分钟前你打来过电话，还有2个陌生电话不知道是谁，也懒得猜。

你们在超市，你在算炒锅、蒸锅如何买，什么价格，我没听进去，只是告诉你说，你觉得好就买。

你说女儿想吃番薯饭，你问我家里有什么。我把记忆变成冰箱，说了一遍闪过的图像。

灰色的傍晚躲在厨房里，它被“啪”一声后的灯光赶走了。

冰箱门打开的声音变得异常响，突然想听到人类的声音。

顺丰快递显示有快递寄来，老家的地址。于是给妈妈电话。接着给婆婆电话。

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想念。

听樊登《AI·未来》，AI机器人的冰冷慢慢褪去，温情如灶台，被燃气慢慢烧热。一个小时过去了，你和女儿还没回来，我不知道锅里的菜会不会冷下来，也不知道砧板上的菜要不要下去煮。

我电话你，你们准备去坐公交车。我预估大约还要半小时。

家里很安静，我单曲循环《你住到我心里的原因》。

有事情做，时间就会跑起来。

我开始拖地。一周没拖了，这是哪家媳妇。

我打开木门，能第一时间看到你们出电梯。果然你们各自拎着一个大箱子走出来，你的是炒锅，女儿的是娃娃。

她快乐的笑声把整个门口膨胀了起来。

我折回厨房，把菜起锅。

新品酿豆腐，你吃出惊喜。

我说一不小心睡了一下午。

你说，女儿说：“妈妈早起了，又跑了步，就让她一次睡到饱吧。”

我笑了。

外面的月色应该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