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い
没有写完
同为lof补档,应该不会继续写
说起来只是为了双关用日文,中文题目是『过甜』
活动真好玩
我爱第一人称
是sf!但是是我福前提,也许OK?
我看着棺木中熟悉的人的尸体无动于衷。
今天阳光明媚,花香鸟语花香,黑衣蓝花白鞋,睁着眼说瞎话的男人和香水味浓到盖住呼吸的女人,我挤在这样的人群中,想着泡汤的原计划表,有些失落。
——来自葬礼途中的我的感想
如果我是影视作品或者游戏里的人物的话,那现在的背景音乐应该是巴赫 G大调第一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前奏曲。
照着地铁站的玻璃一遍又一遍认真地梳理着头发。三七分,用大半盒发蜡抹的像金龟子一样油光发亮的死板书呆发型,手中停不下来的擦拭眼镜的动作,盯着手表秒钟盘算着自己回家路途已经用的秒数,这就是在别人眼中的中学时我的形象。
好久没有这样打扮了。我又挠挠头,把发型弄得像是刚被汽车碾过的鸟窝,看着玻璃里乱糟糟的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从被废纸团和一元硬币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里翻出眼药水,不小心把纸团也给落到地上,我捡起来,走到另一边的垃圾桶旁,连同我兜里塞满的垃圾一起扔进去。
地铁来了,我灵活地从下车的脚步中找到缝隙绕进去,率先抢到车厢内靠近座椅的扶手旁——带着不知何来的骄傲感,在一个疲惫不堪靠着座椅睡熟的男人旁——站好。
“XX大道站就要到了,列车开左侧车门,请乘客注意下车……”
昏睡的男人听到熟悉的站台,挣扎着用右手扶着座位撑起自己来,嘴边还残留着口水流过的痕迹。他缓缓地挪动着他那有地方脱了皮又有地方开了口的鞋子,慢慢地离开车厢。
我在他刚要醒的时候就注意着他身下的座位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那在葬礼的黑土上奔波整整九个半小时的脚终于可以在地铁里放松一下了。我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唉,葬礼真是麻烦。
死掉的是我曾经崇拜过的学姐,不过这么久了,她的许多事迹我早就记不住了。要不是她亲人收拾她的遗物时瞧见我在她毕业后一年每周寄给她的厚厚的信,他们绝对不会邀请我去的。
我盯着手中只残留大约三四次的眼药水瓶发呆。眼药水的保质期直到后年,和学姐相识是十五年前,学姐毕业是十三年前,学姐死亡是在今年,眼药水过期是后年。
后年……我在心中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字眼,又想起了今天的葬礼。
葬礼的邀请函来的一点也不是时候,难得的连休,又是梅雨季节中少有的晴天,更是月初。这个美好的时间就应该邀上朋友一起去玩——虽然我没有朋友,但是我还是想在今晚,好好装点自己然后去酒吧看看会不会碰到个好运气。但是不行,这些泡汤了,我得去一个葬礼。
我刚到,学姐的母亲—— 一个毛茸茸的怪物,我偏向认为这个是羊的一类——Toriel女士,就通过学姐毕业典礼上我俩的合影认出我来。她亲切地握住我的手向我问好,我出于对毛茸茸东西自带的好感,还算有礼数地应付着,就这样不太熟络地聊了起来。当然,避开Frisk学姐不谈。
葬礼来的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葬礼确实很漂亮,看着出死去的人有被深深地爱着,而且到处都有一种蓝色的花朵。我偷偷地挑了一朵最好看的藏到了手提包里,想要带回去插在窗台上那个已经积灰了的小花瓶里做装饰。
来参加葬礼的好像都是关系很好的亲朋好友,可能就我一个不那么记住她的人了。中学时的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并不快乐,尤其是毕业考的那一年,我的课业成绩破天荒的成了倒数第二,原来对我寄予厚望的老师们都为我那一年的表现感到失望透顶。公布成绩单的那天,站在我后面,在班上有着公牛一称的鲍尔用树枝戳了戳我的后背。
我打了个寒颤,从回忆中醒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不过这么一想,我倒是对Frisk学姐有那么一点印象了。
正当我试着从我那没有一点记忆的空旷大脑里翻找记忆的时候,葬礼已经到了告别献花的时候了。Toriel女士在把手中的花放在棺木上后就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她被另一个同种族的公羊怪物搂在怀中。我注意到,站在她旁边的一个有些滑稽的矮胖骷髅,等等?骷髅?
我当时就吓的跳了起来,并出色的打破了体育老师认为我只是个书呆子的刻板印象。一个鱼人看到我这被吓到的样子给呛到咳嗽,那个示意我的矮胖骷髅似乎因为我对它太过火的反应而感到生气,额,也许,我想不起来了。
因为当我一低头,注意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骷髅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参加别人葬礼好了。
哎呀,现在想起来真是非常感谢sans先生及时抓住我闪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并叫醒了我,否则我就出糗出大了。
不过sans先生泡的茶味道意外的很奇妙呢。
我这么想着,在地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家里的床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能是无意识回到家中。但是床对面的飘着的东西让我在想是不是我还睡在地铁上,毕竟……
“嗨,莱尔。”
上帝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我不想见到鬼魂啊。
空中漂浮着的是我今天见到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了。
“Frisk学姐,你,你不是死了……等等,我一定在做梦……天啊……”我不熟练地搓了搓脸,低下头,不去看幽灵的模样。
我害怕所有的恐怖事物,恐怖游戏恐怖电影恐怖小说都不行,看到骷髅都可能会被吓到哭出来——包括和我一起喝了一壶美味的下午茶的sans先生和papyrus,我都害怕。
“学姐啊……”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吸了吸鼻涕,努力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害怕。
“你还是这么怕这些东西啊……”Frisk学姐无奈的朝我笑了笑,飘过来试图帮我擦掉脸上黏糊的涕泪混合物,但是却因为自己没有实体在碰到我的那一刻,从我的脸里穿了过去。
冰冰凉凉的,碰到我的时候,一些灰暗的记忆再次在我脑海里循环。
淦啊。
眼睛适应看不见光的环境其实很快,但是耳边老鼠啃噬木头的沙沙声,蜘蛛蜈蚣游在沙土划拉时响起的声音和父母大声的喧嚷声,表哥表姐尚在变声期的沙哑嗓音,叔叔婶婶充斥着不屑和高傲的声音,一堆声音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堆满我的脑海。
好痛苦。
好可怕。
好难受。
祖父生前说过的可怕故事在眼前愈加栩栩如生。是我的责任,是我,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所以事情发生了……如果我没有……如果没有我……
尿骚味蔓延在空气里。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尿床。
“那个,学姐……啊……”我羞愧难当的抬起头,发现她已经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哭,别哭啊莱尔,不就是尿床嘛,不就是在前喜欢的人面前尿床嘛,不就是……
眼泪要漏出来了。
“学姐,”我故作镇定的用已经被打湿了裤子遮住腿,“据说幽灵会回到人间是因为有未完成的心愿,”我趁着她背着我的时候把床单被套拆下来,跳着脚蹦到浴室里,“我帮你完成,然后拜托你尽快消失,好不好?”
“好。”我隔着玻璃听见她的回复,不像她以往那样富有活力,也许是被我的态度伤到了吧。虽然她知道我怕这些,但是这个态度……
我握了握拳。
如果来自过去一直很熟络的好朋友确实会让人伤心。我过去和学姐关系很好,是学姐发现了我,改变了我,学姐是我一直都在憧憬的人,是我,是我一直一直都想成为的人。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是否只是我单方面对学姐的想法,她也许并不喜欢我,也并不在意我,只是出于同情来找我玩。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但也不排除我在做梦这样的选项,目前来说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那么,学姐你有什么心愿呢?”
我和学姐站在周一早晨八点的地铁口,看着人们如同英勇赴死的士兵一样冲向职场学校或者其他目的地,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为了欲望而奋勇拼搏。而我站在这,就像看着观赏鱼一样看着他们,隔着厚厚的鱼缸,对他们的行为感情完全不能感同身受。他们努力吐着泡泡甩动尾巴前行的身姿在我眼里滑稽又崇高。
为了自己为了别人而去做什么是多么的高尚,我在心里嗤笑着他们的行为,多么热爱生命的人,但是获得幸福的事少数,成功的又是更少的数了。
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对,所有的人,特别是我。
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已,最后还是落得个一无所有。如果我没有请假,我想必也是拥挤人群中的一员吧,请假真是太好了。
“——你肯定又这么想了吧?”
Frisk学姐正以如果能看见会发现这个是个相当诡异的姿势贴着我的耳朵嚷着几乎像是读心一样的话,太可怕了,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管着我。
“我错了……”我本来就怕鬼,她这么一贴我整个人都快要缩到地上去,在人群中这样十分显眼——而且碍事。
好可怕……Frisk学姐每次都会在我消极和对人有不好态度的时候十分严苛,我每次遇到这样的她都会很害怕,更别说成了幽灵的她了,连灵魂都会被吓飞的。
我欲哭无泪地回想起她在出门前的叮嘱。
“你能看见我呢是因为你拿了蓝色的花,这个是回音花,Ebot山的特有产物,本来应该是用来储存话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被储存在里面了。如果你不拿回来,我应该会被储存在花里,然后在我的尸体被埋下去时候一起被封在土里,随着花的腐烂一起消失,但是——”
“但是我拿回来了。”我愁眉苦脸的接了下去。
“对,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她抿了抿嘴笑了起来,和回忆里一模一样的笑容,每当她这样笑,拒绝她就好像是一个困难到不能更困难的选择。
这就是那个让我心动的笑容。每一次,在有毛毛虫的春天,在有晒到融化的冰激凌的夏天,在蚊子猛如虎的秋天,在冻得瑟瑟发抖的冬天,我跟着她,像是影子一样在校园里紧紧跟着她。每一个回头,每一个叹息,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笑话,我看着她,心跳在相处中由慢半拍到快三拍,到让我心跳快到冲出胸膛的笑容,我……
“啊……!”我抓乱了头发,“那就,那就没办法了!我得负责!”我顶着鸟窝头,叹着气向领导请好了一天的假期。
“那就去做吧。”
“嗯!”她开心的应了一声,“对了,不要再叫我学姐了,像往常一样叫我Frisk就好。”
现在我俩已经浪费了九分之一的时间了,原因就在于幽灵小姐的心愿被她自己给忘了。
“是不是想去见Toriel女士,她看上去为你的离去伤透了神,看起来十分憔悴?”我试着问了问Frisk,但她却摇了摇头。
“不是妈妈,”她看着我,眼中透露出怀念与不舍,“妈妈会走出来的,我是想见她,但这不是心愿。”
那会是什么啊。我在心里对当时一口答应下的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傻!白痴!不懂得拒绝!一个微笑就让全勤奖泡汤了!
但是没有办法啊,她笑的这么可爱,她这么可爱,我喜欢过她——甚至我现在可能还在喜欢她。
然后我可能,大概,也许也知道她的心愿。
我记得在学生时候,大家都对恋爱话题感那么些兴趣,只有Frisk是唯一一个不会和我们去交流恋爱心情的人,于是女生们当时都在传Frisk没有喜欢的人,那可让男生们兴奋了好一阵呢。
不过她是有喜欢的人的,具体来说,在我去了葬礼后我便知道了她喜欢的可能不是人,而是一个空荡荡的骷髅,会说一些双关笑话玩一些老掉牙的整人把戏的,骷髅。